四目相对,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 布托从陈平眼中看出了决心,余光更是看到所有部众的尸体。 鼻尖处全都是血腥味,布托嘴角狠狠扯了扯:“当年楚兵都占据了大魏半壁江山,却被镇北军挡住。 只要镇北王在一日,楚兵都过不了御北城,就连张老将军都呕血而亡。 楚兵怎么会不将镇北王当作心头之患!” 陈平眼神很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朱三向前一步,默了默,又退了回去,红衣眼睛也红了。 身后的陈家军皆是怒目而视,布托点头:“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 我知道的不多,你也不用威胁我,部落没了,就算你肯放过我,这些草原狼也会把我撕碎!” 眼神扫过菏泽他们,陈平没吭声,因为布托说的都是实话。 他答应过会让苍鹰花的人亲手报仇,就算是为了镇北王之死的真相,也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大不了再去问陈图生! 布托就地一坐,抬头问道:“能给我点水喝吗?这件事说起来怕是有点长!” 他其实更想要喝口酒,但话到嘴边又改了,说完之后就要上路了。 还是清醒着点吧,到了那边肯定会遇到镇北王! 陈平使了个眼色,朱三亲自解了水囊扔过去,打了这么半天,布托也是真的渴了。 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方才一抹嘴,开口道:“当日并非外界所传的,我主动跟楚兵合谋。 草原人愚笨,就算我有这个打算,知道去找谁吗?是突然来了个将军,就是齐绍的那个副将。 拿着张世显的手书,说是要结盟,让我当草愿王。” 布托不推搪,倒是承认这一直是他的梦想,当然很高兴,楚兵给了他很多好处。 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楚兵要提前埋伏进来,至于原因,就不让布托过问了。 “我当时疑心他们打算吞下我等,特意让人留心,草原上别的不多,藏身之处可是太多了,楚兵根本没察觉!” 布托突然看向陈平的眼睛,笑了:“看到了镇北军的人,两次,都是给楚兵送信。 最后一次的口信,就在镇北王出事之前的一天。” “然后呢?”陈平追问道。 布托耸了耸肩:“那之后镇北王果然来了,一脚踩进了陷阱,镇北军可真是悍勇啊。 就算是这样,都咬掉了一半的埋伏,差点就让他们逃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援军迟迟没来,都说了让你别看我了,我不知道援军的事。 就是听到镇北军那几个老将大喊,还拼死让镇北王先走。” “你当真听清楚了?是让我父王先走,不是陈图生?” 陈平追问道,其他人也都变了脸色,陈图生是唯一活着逃出去的人。 说辞可不是这样。 布托疑惑的挑眉:“这还需要问吗?让陈图生逃出去干什么? 再说了,他还需要逃?” 布托冷嗤了声,哪怕合作了这么久,他骨子里也是看不起陈图生的。 目光露出一抹不怀好意:“你猜我的天当天看到了谁?那个跟楚兵碰面,给他送情报的人,就跟在陈图生身后。” 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能跟在身后的,要么是心腹之人,要么就是副将。 陈图生! 陈平狠狠瞪着布托,知道他是在报复,就是想要让镇北军自己乱起来。 但就是因为这个目的,所以这些话更不会是假的。 “那镇北王的尸骨呢?在何处?” 陈平闭了闭眼睛,哑着声音问道。 布托摇头:“没找到,楚兵也想用镇北王的尸体打击镇北军的士气。 事后打扫战场很仔细,但就是没找到!” 这件事他的人也都跟着,见陈平眼神一亮,布托摇头苦笑。 “你知道当日的惨烈吗?多少人都被踏成了肉泥,找不到不一定是好事。 更何况还有陈图生在!” 这句话充满了恶意,但却很实在,跟楚兵和布托的目的不同。 陈图生也需要镇北王死,但他是最担心尸体被曝光的人。 一个死了的镇北王,朝廷就没办法再装作看不见,魏无央只能让陈平袭爵。 尤其当时陈平还没闹出其他事,那些武将都会帮着出头。 陈平脸色阴沉,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陈图生当日重伤,身边没有人!” 就算伤势是假的,他也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把尸体带出去藏起来,时间上来不及。 布托笑的很是嘲讽:“不想让你袭爵的可不只是陈图生一个人。 草原人都能想到的事,你会不知道?” 啧了声:“想不到镇北王世子也有不敢面对的真相,既然如此,你不如立刻杀了我,把密信也烧掉。 还有这些人,全都灭口,然后去跟你们皇帝摇尾乞怜,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布托已经想明白了,就从陈平冲杀过来时候的态度,还有第一句质问他的话。 那封信就是落在陈平手里了,布托不生气,相反,还挺高兴! 要是没有这封信,他刚才就已经死了,哪来的机会说出这些话。 陈平冷笑着摇头:“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陈图生那个蠢货一定会去陪你。 镇北王和一众将士的血,总会有人偿还!” 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