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要的就是这个,只要陈平安心,就必然会露出破绽。 五千精锐之中取上将首级,哪怕是他,也是做不到的,所以影子真正打算动手的地方是在宫内。 拜见皇帝的时候,他身边至多不会超过十人,影子有把握可以迅速将人格杀。 而那些留在城中的精锐,只要让魏无央安排人,挡住一时半刻,只等镇北王的头颅高高悬起。 自然就可以派兵收拾,影子想的很周全,但跟魏无央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结论。 就连他要在皇宫之中动手都没提,不是惧怕魏无央不同意,而是没有必要。 影子的视线再次放空,魏无央根本就没有选择,而他,也就只有这最后一击。 抬手按了按心口,他一声杀人无数,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跳的飞快,原来上次的事还是留下了痕迹。 影子发现,哪怕不是为了魏无央,他也是想要杀了镇北王的。 魏无央沉默了,御书房里明明有两个人,却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他静静看着茶盏,许久突然笑了。 而此时,高文麟府上,大夫和从早朝跟随而来的御衣纷纷忙碌着,眉头紧蹙,彼此交换着眼神。 好像高大人的毛病当真很严重,让他们所有人都很为难一般,自然,也是为难的。 太医政深深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他拿出一个结论了,毕竟回宫之后皇帝是肯定要问的。 还要把脉搏都记录的清楚详实,太医政想起来,上一次这么心累的时候,还是给陈平看伤。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艰难挣扎的镇北王世子,就已经逼的二皇子滞留府上,连皇宫都回不得。 高文麟一动没动,高家的几个公子也都伺立在侧,眼神清楚。 太医政捋了捋胡子,沉声道:“老大人这是旧疾了,往日就时常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老夫也不只一次提醒了。 奈何宰相大人心忧朝廷,怎么都不肯修养,如今倒是严重了些,还是要平心静气,静养为好啊。” 这就是定下了调子了,太医政说的很慢,没办法啊,高文麟眼睛死死闭着,也没个暗示什么的。 据说是高家最得力的大公子,也只是低头看着青石,太医政琢磨了下。 他们都是切过脉的人,自然明白高文麟是装晕,还能是为了什么。 必然是不想参与镇北王的乱摊子,那就得往严重了说,给高家一个告病的借口。 但又惧怕皇帝发难,朝廷里没人了啊,再加上天知道高老大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这可是宰相的位置,真舍得就这么放手了?一旦离开中枢久了,只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所以太医政斟酌半晌,给了这么个说严重也许下一刻就会死,但非要说不严重,也可以撑着站起来去上朝的说法。 其余人都跟着松了口气,其他大夫都隐晦的点头,太医政说的就是废话。 但这个时候废话就是最安全的。 脉案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草药也都留了下来,一众的御医脚步匆匆的赶回宫里。 都做好了马上被魏无央召见的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太医政还状似无意的提及了高文麟的情况。 打着的幌子自然是要斟酌药方,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 但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半个人出入太医院。 倒是那位被说的很严重的老大人,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方才缓缓起身。 大公子亲自拿了靠枕撑着,让高文麟可以躺的舒服一些。 哪怕没有大问题,也是好好折腾了一番,高文麟年岁大了,又加之平素一直养尊处优。 此时脸色不可避免的难看,几个儿子都守在身边,神色倒是终于变了。 大公子疑惑的问道:“父亲何苦如此,若是不想开口,找个由头便是。 而是那镇北王此举确实不妥,哪怕事出突然,或是有其他考虑,总要上折子与朝廷说明才是。” 大公子说的愤然,他是不清楚魏无央杀害先镇北王之事的,在他看来皇帝是有些许小气。 但不是君臣有别吗,而且父亲一直教导,天下为重,当下又忍不住说道:“莫说北方,就是御北城一处,也是大魏的土地。 不是他镇北王府的,就连这世袭罔替的爵位也是朝廷给的。” 话还没说完,高文麟就啪的拍了床榻,眼神犀利的从几个儿子的脸上扫过。 冷声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高家几个儿子都有点呆住了,父亲这显然是动怒了,他们在心里把大公子的话又过了一遍。 实在找不到能激怒高文麟的地方,他们倒是能隐约猜测到跟镇北王有关。 但高家的家训就是要实话实说,绝不会为了逃避训斥,就去猜测高文麟的真实意图。 于是都纷纷说道:“不错,儿子也是这么想的,镇北王府或许是受了些委屈,但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 更遑论那些官员只是被调防,早在他把人赶回来的时候,儿子就觉得事情不对,镇北王府必是有了不臣之心。” 这都是朝廷的公论了,现在是在府中,就说的更没有顾忌:“父亲一直教育我等,不要只考虑一人的得失对错。 要以天下为重,如今怎么会……” 他们都想不明白,自然不是在指责高文麟,他们只是听着,就能想象到早朝时气氛的凝结。 也许父亲只是需要些许时间,也好想到对策出来。 高文麟失望的摇头,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一人说出反对的话来。 声音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