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觉着,他虽然有些粗心,但对感情还不至于迟钝,也提醒过杜家姑娘几次。 凡事要注意分寸,一旦被误会了,日后的婚事怕会有妨碍。 杜家姑娘却一脸的不在意,还扬言:“若是他连这都看不清楚,那也不是个聪明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王爷如此英雄人物,天底下多少人崇拜,又不独我一人,父亲也曾经说过几次,如今也都不言了。” 陈平摸了摸鼻尖,心道杜大人那是认命了,不然还能如何,这位杜家姑娘可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 就算是公主也有所不及,说跟着来就跟着来,就是因为她一意孤行,杜大人才不得不跟随陈平。 当然,陈平本来也准备了很多手段,若不是机缘巧合,杜大人的结果怕是未必比另外两个城池的太守好。 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平说服不动杜家姑娘,索性跟王妃谈过,饭菜就不必再送了,他就在军营吃。 如今镇北军的伙食跟以前可是不一样了,倒不是老王爷苛待,哪怕是朝廷为难最厉害的时候。 王太妃各种变卖产业,也不曾真的让镇北军的将士苦到太多。 但是味道太不好了啊,陈平都不敢想象第一次吃到嘴里的心情。 就是白水煮的吧?里面还有很奇怪的味道,问过才知道,他都卖了那么久的盐了。 可是北方能用的上的居然还是不多,军营更是时常会用醋布之类的讲究。 陈平难受了,果断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命令王府养猪的。 如今各种菜色都做的有模有样了,康成他们不算,就是刘三这种府里有人记挂的。 也会时常留在军营吃饭。 魏十八捂着嘴轻笑,事情都闹腾多少天了,她自然都听闻了。 调侃着奚落几句也就同意了,陈平都觉着习惯了,但如今回到府衙才意识到。 味道还是差了很多啊,其实这倒真的是冤枉军营里的伙夫了。 王太妃和王妃都是专门按照他的口味吩咐的,加上又是小火惊心熬制,当然会有很大的不同。 陈平比平时用的都要多了一些,也知道过不了一会儿,青娘子和林茜茜就会来谢恩。 这才趁机开口道:“你心里有个准备就成,来传旨的人多不过这两日就到,本王的计划你也是知道的。 万事不必多想,就安心陪着母亲,若是王府里有人说什么,不必问我,直接撵出去。” 这些话,魏十八刚入府的时候陈平就说过一次,不过是为了给她真正镇北王妃的体面。 如今却是更多了一层,魏十八微微蹙眉,犹豫道:“如是我出面,想来会更好,否则只怕会说到你的头上。 月灵公主能做到的,本公主自然也能。” 这话没有避讳任何人,就直接当着王太妃和楚灵儿的面说的。 一众下人都倒吸了口冷气,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更是微微侧身,一个劲儿的给魏十八递眼色。 心道王妃怕是疯了,月灵公主这情况不同啊,针对楚国的檄文还没发布出去。 但是作为王府中人,还是在王妃身边得脸的,自然是能猜测到一二的。 这是要当皇帝的人,王妃何必去比。 丫鬟担忧的看了眼陈平,生怕王爷震怒,又担心王太妃不喜,一时之间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陈平没急着说话,早把这些人的反应看了个透彻,这会儿忍不住摇头轻笑。 他如何不知道魏十八的意思,他是要公布当年辰王的真相,事情是真的,证据也都是。 可若是魏十八这个唯一的子嗣不出来说话,再被京师中有心人歪曲,且不一定会说成如何。 就连朱三都提及过,还是应该让王妃站出来,他觉得只要陈平说一句,魏十八就必然答应。 魏十八没有半点保留,这些话并非出自王府中人的口中,也不是镇北军有人说了什么。 而是何伯提醒的。 陈平点了点头,拉过魏十八的手捏了捏,轻声道:“何伯自然是为你着想的,但他并不清楚本王的态度。 更不知道你我的情分没,你和楚灵儿不同,楚国太子不在了,她又是皇室唯一的血脉。” 陈平也没有刻意回避,这些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但到底顾虑到楚灵儿的感受,而缓和了几分:“月灵公主在楚国威望很重。 她出来会有质疑声,但更多的还是拥护,但辰王的事情不同,魏无央父子在位太久。 很多事都被刻意掩盖过了,不管本王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会否认。 老百姓会相信谁呢?你的声音都是在檄文上传出去的,露不露面并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那些人的嘴,其实说到底也简单,只要本王够快,能足够震慑的住他们。 哪怕有些不尽不实的,也没人敢问。” 这就是实情,陈平忍不住再次叹气,怕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保护魏十八。 自然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他还不至于用镇北军的血去赌。 而是楚国和大魏的情况不一样,魏十八的性格与楚灵儿也不同。 他要掀开魏十八真正的身份,就要强势改变文武百官心中,那个不受待见的可怜公主形象。 陈平捻了捻手指,辰王才是正统,魏十八是辰王唯一嫡系血脉,若是他们想问就问。 只要指上一句就要回答,日后的规矩该如何? 陈平没说太多,只是低声问道:“若是本王质问,魏无央安敢诛杀忠良,文武百官可会揪着他回答? 不言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