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卖店门口挂着一串用风干果实制作成的摇铃，推开黑色玻璃门进去的时候，摇铃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店铺面积不大，里面空荡荡的，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木柜，每格柜子里都摆放了一瓶饮料，下方用立牌标注着饮料的价格。
大胡子alpha走之前告诉他们，想买尔石，只需要和店员说买多少瓶可乐就行。
然而他们进来有一会儿了，刚才的摇铃声音穿透力也很强，却并没有店员出来接待他们。
凯文四处转悠了一圈，最后站在店铺中央，眉头狠狠往下压，半抬下巴露出脖子上那道凶神恶煞的疤痕，扬声喊：“有人吗？店员呢？！”
一嗓子下去后，万籁俱寂，连原本还有些余音的摇铃都不响了，店员更是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意思？”凯文眉间多了些凶意，叉起腰声音更大了：“是还没营业，还是不想做我们生意？”
这声之后，尽头墙角的一处木柜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搓着手，满脸堆笑的中年蓝衣男：“哎呦客人客人，怎么会不想做您生意呢，我这在后面上货，刚听到您的声音，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呃......”蓝衣男往凯文身后瞟上一眼，确定那个站着不动阴阴沉沉的男人是和凯文一起的后，收回目光弯着腰客气道：“您看您需要些什么？”
凯文冷哼一声，棕眸从帽檐下露出来，傲慢的打量着比他矮半截的蓝衣男：”你就是店员？”
“是是是，”蓝衣男小心应下：“实在是招待不周，还请客人见谅。”
到底是要在这里买东西，凯文虽然不满，也不想多说什么，抱臂环顾了周围一圈各式各样的饮料，最后视线落在一瓶罐装可乐上，抬了抬下巴：
“可乐怎么卖？”
蓝衣男连忙道：“单价八元，要是买得多的话，折扣价四元到六元不等。”
八元就是八万的意思，和市场价比起来，确实便宜很多。
凯文眉梢微动，回头看向林诺。
“你谈。”
嘶哑黯淡的声线响起，林诺扣动一下手指，转身慢腾腾往外走：“我去抽根烟。”
“啊行行行。”凯文甩甩手，等人推开玻璃门出去后，对着一直往他身后看的蓝衣男嗤道：“老烟鬼。”
“哈哈、哈哈哈哈。”蓝衣男尬笑两声：“两位是一起的？”
“对，别管他。”
凯文走到放着可乐的那格木柜前，端详着问：“拿三十颗，价钱怎么算？”
“这......”
蓝衣男语气有些犹疑：“不知道客人能不能等上两天呢？小店大部分可乐都被另一位客人预定了，只剩下十几颗零散着卖，一时之间拿不出......”
“这话是什么意思？”凯文眉毛顿时拧了起来，一步步逼近蓝衣男，语气格外冲：“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卖个可乐还挑人，瞧不起老子是吧？！”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毕竟是人家先订的，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客人您看......”
蓝衣男被逼到木柜上，差点撞翻一瓶饮料，手忙脚乱按住后，嘴唇都被吓得有点抖。
“老子管你谁先谁后！”
......
玻璃门隔音不错，但林诺耳朵好，还是听见了里面的争执声。
她斜靠在墙上，身上的衣服和漆黑墙面融为一体，只有指尖夹杂着一抹猩红，单手扣着烟头弹动时，在昏暗光线里落下零星惹眼的火花。
商场里的顾客多了起来。
拐角楼梯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位黑袍黑帽，和林诺扮相差不多的人。
他走得很慢，等来到专卖店门口的时候，林诺第四支烟已经抽完了。
玻璃门前弥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黑袍人微微停顿几秒，没去看旁边夹着烟蒂，存在感极强的阴郁男人，推门进了专卖店。
摇铃晃晃铛铛又响了起来。
林诺起身，在玻璃门即将关闭的前一秒，抬脚抵住门槛，跟在黑袍人身后走了进去。
店内，凯文和店员的拉扯仍在继续。
蓝衣男向他保证明天晚上三十颗一定会有，凯文坚持要现在就拿到手。
一阵胡搅蛮缠下来，蓝衣男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但在看到黑袍人后，他还是笑着凑了上去：“齐先生，您来了。”
对于刚刚目睹到的半场闹剧，齐先生看上去毫不在意，他站在店铺中央，半蒙着面的脸隐藏在暗色中，冷淡开口：
“我的货呢？”
他开了变声器，声音混沌空灵。
“哦在这里在这里。”蓝衣男连忙跑进木柜后的暗间里，拿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包裹：“已经给您打包好了。”
林诺靠在角落，看着用宽大袍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齐先生，良久，又拉开玻璃门一言不发出去了。
被她带进店内的烟草味，因为她的离去，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齐先生拿到货，沉默着付尾款的时候，凯文又闹了起来。
“这不是有货嘛，怎么着，就是不乐意卖给老子是吧？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啊？！”
再怎么好脾气的店家，被这么不讲理的人没事找事，也是要骂人的。
蓝衣男黑下脸，转身看向凯文：“不管你是谁，先生，在这里闹事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他奶奶的——”凯文正要暴起。
门外忽然响起林诺沙哑的声音：“里昂。”
“别惹事，道歉。”她淡淡道。
凯文瞬间脸色涨红。
他眉眼间滕升起压制不住的怒意，口罩下的嘴巴张张合合，想骂些什么，最终还是因为某些顾虑按捺下来。
林诺又重复了一遍：“道歉。”
离凯文近一些的蓝衣男似乎听到了什么磨牙声。
脖子上的疤痕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过来很久，凯文僵硬着转身，咬牙对蓝衣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