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人后才放下心。
南宫柏低笑,心道自己确实娶了一个妙人儿。
“既然知道误会朕了,往后就好好跟朕学,朕怎么对你,你就得怎么对朕。比如——”
南宫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脸凑了过去,姜蜜飞快亲了一下,拉高被子蒙住了大半张绯红的脸颊。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内侍通传外务,南宫柏不得不将人放回榻上,临走前在姜蜜额上落下一吻。
“早些回来,陛下。”她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依依不舍。
南宫柏点头,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姜蜜注视他高大俊朗的背影快步离去,直到朦胧的轻纱被人挂起,慢慢回笼心神。
帝后恩爱,豆蔻脸上的笑意也比前几日多了些,见她似要起身,忙拿了迎枕靠在她身后。
姜蜜看看四周,问道:“我的金针呢?”
豆蔻道:“奴婢用火烤过后收了起来,就放在娘娘手边的架子上。”
姜蜜转头一瞧,素日放置金针的布包置于架上,打开系带,根根分明的金针在明亮的室内泛着光泽。
那日她用金针扎了高嫔才堪堪脱险,幸好失去意识前将针插在了衣袖内,否则这样好的救人工具,真真要缺失了。
用惯手了的金针难得,她不想有遗憾。
豆蔻跟随姜蜜多年,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主动将宫内的情况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在她昏昏沉沉的这些天里,陛下以雷霆手段迅速处置了后宫:高嫔已被褫夺封号,赶去了一处僻远的皇家庙里做姑子;郑淑妃和其余的人分别依照位分,由太后降旨或赐爵、或赐婚、或归家。如今六宫虚置,唯独皇后一人。
姜蜜系带的手一顿,久久不敢相信,以为豆蔻在说胡话唬她,“你可是认真的?”
豆蔻重重点头,“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比金子还真呢!”
姜蜜心里信了大半,惊喜、意外、更加担忧,追问道:“众人能依吗?”
“有什么不依的?”豆蔻说着,表情变得忿忿,“高嫔差点害了您,这事在宫里都传遍了。陛下现在给众人一点震慑,也是为了往后您和咱们小主子能安安心心的。”
姜蜜哑然失笑,面上神情还算镇定,豆蔻却已经坐不住了,跪在脚踏边问道:“娘娘,您怎么看起来都不激动?”
宫里只有皇后一人,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吗?
姜蜜将包裹金针的布包放好,头也不抬,淡淡道:“新旧交替而已,难道陛下就不纳新妃了吗?”
“朕的确不纳新妃了。”
南宫柏不知何时到了,站在门口看着姜蜜,表情郑重而严肃,如他在朝堂上答复众人时一样冷静平和。
大踏步进来,南宫柏径直坐在姜蜜身边,豆蔻已经一脸惊喜的退下,唯有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陛下是在说笑吗?”
不纳新妃,言官怕会撕了他们二人。
南宫柏“唔”了一声,反问道:“圣旨已下,皇后觉得是在说笑吗?”
看着面前一双真挚明亮的眼,她的身影在其中清晰可见,姜蜜忽然又想哭了,一下前倾搂住南宫柏的脖子,努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父皇只有母后,轮到朕这里,亦当效仿。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只不过为了局势稳固,朕不得不如此。这几月委屈你了。”
姜蜜摇头,她之前是真不觉得委屈。
从前他在她心中是君,她作为忠将的女儿,理应如父亲般忠于这位少年天子。
可如今他多了一重身份,不仅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更是她真心实意爱着的丈夫。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滔天权利却为她甘愿六宫虚置,这是姜蜜从来未曾奢望的东西。
“多谢陛下。”她柔肠百转,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南宫柏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朵茉莉,小小的一点白色,约莫只有南宫柏一个指甲盖大小。
他递到她面前,以花为誓:“余生漫漫,有劳皇后照拂。”
姜蜜低头,看着花蕊中的一滴露水,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