蓇蓉雌株的花,通常会作为催情之物,用于烟花之地。是以段栖椋把漪薰找来,或多或少也猜到了阮葶嫣“所染之疾”究竟是什么。
相比于五石散这类药物,蓇蓉则更为安全、无副作用,只待其自身慢慢挥发完全,人体便可恢复原状。只是在这期间,要干干地忍受着“燥热”,却是很煎熬的。
那么,要让其减轻痛苦,反利用“催情”这一点是个快速又妥帖的选择。
人嘛,总希望自己的欲望能持久一些,但若妄想着使用蓇蓉能尽兴十二个时辰,显然是痴人说梦。只要双方有过一次“深入交流”,其药效便会降低三倍。顶多三次,再热情似火的人也会变回原本的模样。
以上这些内容,都是漪薰一字一句亲笔写下的,如何帮阮葶嫣,全在段栖椋自己。
冷峻的男子将纸捏成了一个团——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让她进入冷水里不行吗?」
漪薰懒得再用手语,开口道:“蓇蓉的汁液是通过沐浴进入王妃体内的,若再泡澡,汁液会扩散得更快、蒸发得更慢。再说了,您就不怕王妃经历这一热一冷而生病吗?”
她见段栖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得偷笑了一下,“王爷,那个办法是最快最有效的,您别再犹豫了!您是她的夫君,除了您,没人能帮她了啊!”
段栖椋耳根通红,横了她一眼。
漪薰假意愣了一下,接着是苦思的样子,随后才装作后知后觉地恍然道:“难道,王爷您和王妃成亲这么久了尚未……哎呀,这可难办呀!”她伪装成认真替主子着想的样子,提议道,“左右你们是夫妻,该做的早晚都会做,不如就在今夜……”
她的话还未讲完,段栖椋便冲她做了一个不甚客气的手势。
漪薰讪讪地耸耸肩,又恭敬地行了一礼,“那,您自己看着办。卑职告退了。”
说完便袅袅婷婷地走出了房间,还顺带手地关严了门。
阮葶嫣的呼吸更加急促,虚弱地拉了拉段栖椋的衣袖,“你……可以帮我……是吗?”
段栖椋心头一颤——
「你愿意?」
阮葶嫣乖巧又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瞬间,段栖椋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一跃上了床,身子悬在少女的正上方。
阮葶嫣吓了一跳,由于实在没有了力气,她只是本能地双手攥紧了床单。
不知怎的,她再次盯上了他柔软的唇,眼中的迷离带有一种纯洁的妩媚,雪白又纤细的双臂慢悠悠地搭上了对方的脖子。
腰际被猛地一提,她失控地低吟了一声,听来充满了诱惑。
段栖椋一下扯掉她的衣服,似乎帮她解开了枷锁一般,她大大地吸了口气。
他立时俯身下去,几乎与她鼻尖相触。
“你离我……这么近……怎么帮我……擦身?”
一刹那,像是即将冲破云霄却被一箭穿心的雄鹰,狠狠地向大地坠落。静谧的空间中,牙齿摩擦的声音如炸石一般。
段栖椋慌乱地为她重新穿好衣服,飞身下了床,在地上来回踱步,状态是极为罕见的焦躁。
阮葶嫣委屈地扁着嘴,“你……不帮我了吗?”
段栖椋压抑着内心的恶魔,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再次拿起了脸盆中的帕子。
“你觉得……在下面不方便,可以……再上来的……”
段栖椋几乎要将帕子拧断,上下牙相抵,险些蹦出一个“你”来。
幸而,他忍住了。只是用指腹点了点自己的唇。
阮葶嫣明白其意,一下闭口不言。
段栖椋重重吐了口气,给她擦拭着手心。
“再上一点……”阮葶嫣像只小鹌鹑似的,小心地道,“可以帮我……把胳膊也擦一擦吗?……太热了……好热……”
她把袖子往上拽了拽,又下意识地要去扯衣服。
段栖椋一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动。
“热……”
段栖椋郑重地摇着头。
阮葶嫣泄了气地闭上双眼。
*
漪薰走出兰烽阁后,蟾露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漪薰姑娘,我家王妃怎么样了?病得严不严重?”
漪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王妃得了什么病,你不是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吗?”
蟾露的脸上霎时变了颜色。
漪薰倏地勾了勾唇,“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陪伴在王妃左右,她是否生病,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说完,她便倨傲地掠过了蟾露,与先行几步的萧晦汇了合。
“阿漪,你也怀疑那个宫女吗?”萧晦体贴地把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漪薰身上。
“她的确很奇怪。”漪薰紧了紧外衣,“对了,归黯呢?”
萧晦的脸上显出一瞬的不自然,“他啊,他说累了,回房休息了。”
漪薰望望无际的漆黑的夜,对萧晦甜甜一笑,“阿晦,你也送我回红稀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