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才正视北堂离骁的脸。
他的脸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更瘦了。
离开这十多天,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再怎么说,也是魔界圣君,就这么弱的?
想想他的身体似乎一直都不算很好,以前在兰府时,淋了一场雨就重病不起了。
这应该也和他天生命脉破损有关吧!
他表面上看起来强大,内里实质却是一个弱鸡。
从这一点想,他还是挺可怜的。
苏曦禾顿时被自己这一想法惊到了,他可怜?
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子,还有多年来被他们杀害的六界将士,才是真的可怜吧!
她神色一紧,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北堂离骁见苏曦禾走了神:“你在想什么?”
苏曦禾惊觉自己想这些不合时宜,笑笑:“没什么,我就是看你精神不太好,没事吧?”
北堂离骁眼眸一沉:“没事。”
他的声音很小,隐隐透出一股子忧伤劲。
自从他服下葵桑花炼制的丹药,他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身体也变虚弱了。
他时常觉得没有什么力气,有时心口还会传来一阵阵痛感。
晏鸣说,是葵桑花中的邪气在他体内作祟。
别无他法,只能忍耐。
也许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吧。
苏曦禾对于这些她不在意的事情,向来都是不愿浪费时间去深究的,所以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巴不得北堂离骁身体越差越好,最好在她动手之前,就死了最好。
不过换个角度想,她也不全然希望北堂离骁自然死亡,那样就不叫报仇了。
让他那样死掉,委实也太便宜他了。
北堂离骁心情似乎不大好了,脸色更难看了,没有再和苏曦禾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苏曦禾想不通,他怎么了?
为什么这次回来怪怪的?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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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快到五月。
北堂府邸里四处春意盎然,百花绽放,美不胜收。
苏曦禾发现近来那些仆人也回到府中,说是北堂离骁叫他们回来布置婚礼的。
他倒挺重视!
苏曦禾像是个局外人,一天天待在房中看着这群人忙前忙后,心里并无波澜。
她想现在她和以前在兰府的北堂离骁应该很相似吧。
都是和不喜欢的人成亲,当然不会有热情。
和那些仆人一起回来的还有北堂离骁的长辈们,她想应该就是魔族的长老们吧。
那些长老是专门来阻止北堂离骁娶苏曦禾的,传到她耳中的说辞是,苏曦禾来路不明,身份卑微,不配做北堂夫人。
苏曦禾知道,这些长老实际是因为她的神仙身份和她对魔族的潜在危害。
该说不说,还得是这些长老头脑清醒,知道她不能娶。
但他们的劝说对北堂离骁却毫无作用,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为了她不惜和长老们反目。
他愣是不同意,和长老们闹得很不愉快。
那些长老虽气愤不已,但也无计可施。
最后只能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离开了。
这些,都是夜柳告诉她的。
夜柳还说北堂离骁心情很不好,让她去看看他来着。
她本来不想去的,北堂离骁心情好不好,与她何干?
他自己不听劝,活该他即将死在她手里。
只是又恰巧下人来请她去扶阳殿试婚服,她才不得不去。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北堂离骁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执着喜欢她?
她猜不透,也想不通,更不明白何为真正的喜欢?
北堂离骁真心要娶她,若不取她的心,那他还怎么续命?
若是想要取她的心,那又何必大费周章惺惺作态要娶她?
她不明白,也不能问。
她只想着只要他在那天死了便好。
她去试婚服时,北堂离骁果然萎靡不振的。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就像个没事人试着那些精美的婚服。
这些婚服一看就是用了心,比那次兰月影穿的婚服还要华丽精致。
她试了几套她都挺满意的,与她而言,穿哪一件都无所谓。
北堂离骁却都不满意,他叫来裁缝,和那裁缝窃窃私语了几句。
裁缝会意后,便将所有婚服都收走了。
苏曦禾不太理解:“我觉得那些婚服都挺好的,随便穿哪件都行的。”
“随便?”
北堂离骁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苏曦禾这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气上心头。
“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婚礼的事。”
苏曦禾漫不经心道:“哪有的事,只是我不太懂这些,又很相信你,才没怎么管的。”
北堂离骁想起之前他和兰月影成婚,他也是像苏曦禾一样什么都不想管,全是兰月影一人上心。
爱与不爱,当真如此明显!
他现在不管苏曦禾对他到底是不是真爱,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和她在一起。
就算六界都反对这门亲事,他也绝不会放手!
他眉头紧锁,双手按住苏曦禾的肩膀。
“我问你,你是真的爱我吗?”
他眼神如炬,说每一个字的语气都很重。
对于这件事,他永远不敢确定,患得患失。
苏曦禾凝望着他,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吧。
她在这里已经说了太多太多的违心话,也不差这一句两句的。
既然他那么想听,那便遂了他的心愿。
她也做出深情又坚定的神色:“我今天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