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消散在空中,藏在玄龙玉佩中的故事也讲完了。
而观看的两人却还沉浸在故事中,思绪万千,不能平复。
信息量过大,两人一时间定在原地,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这一切。
闻姜不敢相信师兄当日竟没死,而且还与魔族公主在一起。
她的师兄从未爱过她,只是把她当作师妹。
过往与师兄经历的一切以及在元空秘境万年来的思念,不过是一个笑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自作多情。
师兄并不爱她,甚至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
更令她几欲崩溃的是,那孩子是……北堂离骁!
北堂离骁是师兄的孩子,可昨夜她和他还……
怪不得,北堂离骁和师兄长得如此相似,她为何就从未怀疑过呢。
她真是痴傻至极!
双重打击令她的情绪破裂到了顶点,眼泪难以抑制地喷涌而出。
对着玉佩嘶吼道:“师兄你好狠,为什么这样对我?”
忽而,又对着玉佩发出无力的笑声:“我都对师兄的孩子做了些什么?我简直是禽兽!”
这一切对她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导致她的神志一时失去控制,变得混乱不堪。
一会儿撕心裂肺,痛哭流涕,抱怨她的师兄不爱她。
一会儿又捶胸顿足,苦笑不止,自怨自艾对不起师兄。
说话颠三倒四,悲伤和笑容在她的脸上交织与共。
而一旁的北堂离骁显然也没比闻姜好多少。
对于自己身世的揭示,他无法从容面对。
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脑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这个巨大的冲击让他感到极度地难以接受。
他想过玉佩背后一定藏有惊世骇俗的秘密,可万万想不到竟与他的身世有关。
他竟是母亲和冀寒仙君所生!!!
他稀里糊涂活了一千年,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他身体里有一半血统是魔,一半是仙。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像被无数根的哀丝紧紧缠绕,连每一声呼吸都掺杂了无尽的痛楚。
他目光呆滞,猛然倒在椅子上,浑身瘫软无力。
怎么会这样……
房中渐渐不再有任何声音,两人一个痴,一个呆。
同一件事,各有各的悲怆,各有各的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神情恍惚的闻姜缓缓起身,径直走出房外。
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说任何的话,更没有去管北堂离骁。
北堂离骁也没有心思去搭理闻姜,他始终难以相信刚刚所看到的的一切。
心如刀割,百般煎熬,无法自拔……
直到玉无痕进来,他在门外已经将屋内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等到闻姜出去,他才方便进来。
“圣君,对不起,这事其实……我是知道的。”玉无痕低沉着声音,“是达奚公主临死前告诉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生父不是老圣君,至少得有个人告诉你,你的生身父亲是谁。”
北堂离骁目光移动到玉无痕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当然不能说,要是被魔族的人知道你是达奚公主和神仙所生,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所以这就是你瞒着我的理由吗?”
北堂离骁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毫无理智可言,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他起身,突然毫无预兆地往玉无痕的脸上揍出狠拳,没有一丝留情。
玉无痕被打倒在地,脸上的痛意让他蹙紧眉头。
他能理解此时圣君的心情,他不怪圣君。
“圣君,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不过他们都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是魔界的圣君,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世的。”
北堂离骁眼中酸楚意味就快要溢出,嘴边无奈的笑容勾起:“哼……你觉得我还能做这个圣君吗?我算什么?魔和仙生的孽种?”
玉无痕听出北堂离骁话中的言外之意,焦急地爬起来跪在地上:“圣君,你可不能做糊涂事,你是魔界的圣君,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从我出生以来,就知道魔族对天界恨之入骨,现在却发现我自己有一半是仙族,我也不是父君的儿子,我还有何资格当这个圣君?”他深吸一口气,“等从这里出去,我会宣布退位。”
这样也好,他不当圣君了,再把苏曦禾复活,他就能名正言顺和苏曦禾在一起了。
或许,那时他们可以放下所有,做一对寻常夫妻,归隐山林。
玉无痕闻言,拉住北堂离骁的手:“圣君,万万不可,你若不当这个圣君,势必会造成魔界各部族分裂割据,为了夺权发起内乱,那时,魔界内忧外患,定会招来灭顶之灾啊。”
玉无痕啜泣道:“魔族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族,你难道就忍心吗?”
“可我……”
北堂离骁眼眶染上红色,黑雾萦绕脸庞,徐徐说出:“可我……不配!不配做魔族数万百姓爱戴的那个位置。”
“你不必再说了,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自然该归还本就不属于我的一切,那时你们也会有新的圣君。”
玉无痕说:“除了你还能有谁?最大部族花峡部已经灭族,其余各部实力相当,谁来当这个圣君都会引起其他部族的针对。”
玉无痕起身站在北堂离骁身后,继续说:“就算你不是老圣君的继承人,你也是旭安部的继承人,达奚公主在时,旭安部是魔族最大部族,老圣君无子,仍是理应由你坐上这个位置。”
北堂离骁垂下眼眸:“无痕,你错了,我虽是母亲所生,可我也是神仙之子,我怎能心安。”
玉无痕气恼道:“可这也并不是你的错啊,那苏曦禾也是神仙,你不也力排众议接受她了吗?为什么到你自己这里就是不行呢?”
“她和我不一样……”
提到苏曦禾,北堂离骁心里无限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