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看见老爷回来了。”
“爹这么快回来了?”
“是呢,刚到雅室,好像还有客人,是一位公子,也不许旁人去打扰。”
叶南枝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管事婆子退下,叶南枝转头对萧泠雪说:“正好,我带你去见见我爹。”
“那么快就到见父母的地步……”她讪讪一笑。
“不用怕,我爹见了你,肯定也欢喜。”叶南枝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
毕竟到了人家里做客,不拜见长辈,实属不懂礼数。
便只好由叶南枝领着,前往雅室,去一睹天下第一商贾叶家的掌舵人。
到了雅室后,只见大门紧闭,分明是里面的人选择回避外人,有事相商。
芷兰馨香,幽茶弥漫,零星的谈话声传来。
“燕国的露微茶,慕容公子请。”
闻言,萧泠雪不由往旁处走,那里有扇花窗半遮半掩,隐约可窥见室内。
见状,叶南枝也跟上。
两人蹑手蹑脚地蹲在窗下,打算一起偷听。
从花窗处窥望过去,雅室内的两人相对而坐,在慢悠悠地品茶。
白衣胜雪,玉面无双,英姿卓然,君子竹兰,真是慕容寻澈,他怎么也来了?
“果然不错,同我那的有过之无不及。”独属于他的清冽而温文的声音,传入耳中。
再看对面那人,一边捋着唇上的胡须,一边端起青玉茶盏,袖口上绣的金线密针钱币纹样映入眼底。
萧泠雪暗暗吃惊,他活脱脱与财神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是饱满圆挺的额头,红润的两颊,钝感的五官,微微发福的体躯,只是相对于财神,他显得更为年轻,约莫四十岁左右。
若非财神本人好端端待在天界,并未下凡,也无转世,她差点想上前打声招呼。
这位就是叶安平,叶家的家主,也是叶南枝的爹。
“天盈的局势不太乐观。”叶安平讲起话来中气十足。
慕容寻澈自持高雅从容,言语里带着理所应当的风度:“所以,我才来向叶老讨教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连这条命都是公子您给的,说什么讨教,折煞老夫了。”
“如此,我便开门见山。”
茶烟滚滚,敲杯落定。
外头的日光折入雅室,浮沉在慕容寻澈的面容上,肌肤细腻如玉,润白若雪,他指向杯中浮起的一枚叶,眼里凝着乾坤。
“正所谓一叶知秋,天盈这方孤城,转眼可撼动天下。如今,再没有谁能独善其身。一片叶,可杀秋,亦可碾落尘土,权看你选择如何。”
慕容寻澈的语气含了几分严肃,半晌,叶安平都没有回话。
什么杀秋,什么碾落尘土,指的是天盈城,还是人?
如此隐晦的说辞,惹得萧泠雪频频往前倾,想听得更仔细。
“叶老考虑得如何?”他轻轻吹去茶中的热气。
此时,叶安平不得不表态。
“当年您救过老夫,老夫很是感激,每每思及此处,仍是胆颤。如若旁的事,老夫定不假思索,倾囊相助,以报答公子的恩情。可此事关系到整个叶家的存亡,成王败寇,风险太大了,请容老夫考虑考虑。”
闻言,慕容寻澈只是笑笑:“确实该好好考虑。”
就在这个当口,枝头飞落一只黄鹂,将叶南枝吓了一跳,并轻呼出声,引起了雅室内二人的注意。
“谁在外面?”
这下可好,偷听被人抓个正着。
叶安平面带急色,推门而出,发现自己的女儿和一名陌生少女正蹲在窗下鬼鬼祟祟,顿时傻眼。
“枝儿?你们这是……”
随后,慕容寻澈踱步而来,看到萧泠雪在此,也是同样的出乎意料。
四人同时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
还是叶南枝够机灵,立刻上前挽住叶安平的胳膊,打破尴尬:“爹,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泠雪,今日惊马,多亏她救了女儿一命。”
听了这话,叶安平万分吃惊:“怎么惊马了?”
叶南枝讪笑着打断他:“有泠雪在,我没事。”
心情起伏难定的叶安平转而看向萧泠雪。
她收回在慕容寻澈身上的视线,并问候一句:“伯父好。”
见状,叶安平敏锐地察觉:“姑娘和慕容公子是旧识?”
“不错。”两人难得异口同声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