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爷子开怀大笑,显然非常高兴:“一转眼咱们惜惜都成大姑娘了,你爸妈还好吗?”
“都好,我爸经常念叨您呢。”林惊南如实交代。
“小林是不是又去国外了?我生日他都不来。”辜老爷子有些埋怨。
林惊南也跟着埋怨:“是呀,都在国外呆了小半年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啧啧啧,这小林,还是不着家,以后有什么事就跟辜伯伯说啊惜惜,照顾好自己。”
林惊南:“好啊,以后说不定真的有事要麻烦您呢。”
客套话她懒得多说,自然而然地把话接下去。
辜老爷子从前把林父当半个儿子,因为自己年近四十才得子,到现在也没有孙辈,所以更是把自己当孙女看待,这些年和她联系虽然少,但感情还是在那里的,她没必要把辜老爷子当外人一样对待。
话没说几句,辜老爷子就问起她的终身大事。
“这位,是咱们惜惜的男朋友吗?”
林惊南:?
谁?
她转过头去,才发现乔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默默等着。
林惊南急着否认,“辜伯伯,他不是……”
谁知对方比她快一步,“辜老先生你好,我是乔杨,是《西出阳关》剧组的演员。”他上前一步,礼节性地伸出手与辜老爷子握手。
辜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一边拿起挂在胸前的镜片,架到了自己鼻子上。
“我知道你,老年人年纪大了看不清,你别介意。”
乔杨从容地笑道:“怎么会。以后剧组工作还得仰仗辜老先生。”
话题就此揭过,无人尴尬。
林惊南在心中表示叹服。
和辜老爷子打完招呼后两人分开,各自前往主厅。
林惊南找了个僻静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主场内已经抵达的大部分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甚至不少人穿得无比正式,西装小礼服加身。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着过于随意。
好在今天不是她的主场,她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人,应该没事。
服务生端着几种酒走到她身边,林惊南却选了最边上的白水。
在场的人她都不认识,一张张陌生的脸倒都很体面。
林惊南的目光随意落在场内的人身上,逡巡一周后,发现了乔杨,在她的右手边,离得有些远,听不见他和别人在交谈什么。
他举着香槟和来人碰杯,周围的人认识了一圈,手上的酒却没喝一口。
这时的乔杨,和之前的那个和她说话的乔杨简直判若两人。
林惊南觉得他不是来参加聚会的,他是来工作的,他只是套上了“乔杨”这层躯壳,把一切表演地游刃有余。
终于,好一阵寒暄结束,身边穿着干练年轻又漂亮的女人靠近他,用手遮住嘴欲说悄悄话,乔杨配合地低下头侧耳。
林惊南看到这一幕,低垂着眼移开了视线。
觥筹交错,谈笑自若。
她离这样的日子也就过去了一年而已。
但她现在还不想重新体验。
眼前走来个人,最先入目的是对方锃亮的皮鞋鞋尖。
林惊南抬眼,发现是位文质彬彬的男士。
“我注意你很久了。”男士说,“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来人语气温和,直接了当,倒比一般找她搭讪的人多了些坦诚。
“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林惊南委婉地回答。
男士没有轻易放弃,尝试继续话题:“看出来了,否则你也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过或许我们两个能有共同语言,我对世界文学史颇有了解。”
世界文学史。林惊南有些想笑。
她看上去像有书卷气的女孩子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刚想打破对方幻想,耳边就响起一道清冽的嗓音。
“这位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比起世界文学史,这位小姐可能更愿意了解世界游戏发展史。”
“咳咳。”
需要这么不给她留面子吗?林惊南递了个眼神给乔杨。
谁想接下来乔杨将手臂搭在她的椅子上,微微弯下腰,满眼温柔地用亲近的语气对她轻声道:“你有东西落我车里了,待会我让人给你送来。”
林惊南:?
她什么东西落在他车里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是……咳咳。先告辞了。”坐在对面的男士见此情状,悻悻离场。
林惊南:……
“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乔杨装作不懂。
“演技真好,”林惊南抬头直视乔杨,“不愧是当红演员。”
“你错了。”
乔杨那双含情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继续说:
“我是发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