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小声道:“倒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廖上清冷笑一声道:“我看未必,若真恩爱,何必横刀相迫?”
丁牧点点头道:“我觉得此次廖兄说得有理。”
钟云笑道:“你们莫不是嫉妒小长老美人在侧吧?”
廖上清哼一声不说话。
不多时,人便带了过来,只见却是五花大绑的一个浓眉大眼十分英俊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显见是受了些折磨,浑身上下衣衫破烂血迹斑斑,他抬眼看到女子,激动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接着又看到了女子身旁的小长老,遂停下了脚步唤了一声:“琼儿!”
女子眼中盈盈含泪:“兄长,你总算肯来看我了。母亲她……可还好?她可还生我的气?”
“母亲?你还好意思说母亲?!”男子闻言似是十分生气,他抿唇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堆起笑来,“母亲这几日想你了,常常念叨你的名字,琼儿,你同我回家吧!”
女子闻言似有所动,她攥着一片衣角,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小长老扶了她柔声道:“夫人,你要舍我而去吗?”
女子转头看着小长老,眼中光芒渐渐熄灭,她嗫喏道:“我……我……”
小长老微微笑了笑,道:“兄长好不容易来一次,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会客厅吧,来人,松绑。”
男子被人解了绑,女子似是怕他骤然发作,神情紧张到他跟前,他却沉默着随着小长老一同去往会客厅。
丁牧低声笑道:“没得瞧了!”
钟云叹了口气。
几人随众人散了,回转过来。
丁牧顺口道:“听闻被捉的并非是人,竟是一条人鱼。”
韩道玄失色道:“当真?!”
丁牧道:“我早上出门去,见光武的两名小弟子在那里嘀嘀咕咕,我耳朵灵,就听见了。”
韩道玄皱眉想了一会儿道:“不成,我与廖师弟先去求见光武掌门,若真是人鱼,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走。”
却说那琼儿跟随长老与兄长,三人去了会客厅,四下再无其他闲人,长老开口道:“风长兄长,我敬你是夫人的兄长,可你明知我与夫人感情甚笃,怎得还是硬要拆散?”
风长冷笑道:“此处无别人,你何必再装!你打的什么主意谁人不知?既然不敢杀我,便痛快放我回去!琼儿,你随我走!”
琼儿绞着衣角低头道:“我……我不走,相公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风长沉声道:“你如今还只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
琼儿小声道:“……是。”
风长哈哈大笑了一阵,笑声中竟带几分凄凉。
他神情恢复了正常,对长老行了一礼道:“既然她执意留在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兄妹二人久别重逢,临去前我要嘱咐她些话,长老还请避一避。”
小长老想了想,知他法力不强而且身上并无利器,便安抚了琼儿几句退到门外了。
风长走至琼儿耳边道:“母亲昨日已经去世了。临去前,母亲叮嘱族中老幼,你那夫君是个祸患,若你肯回来便罢,若你执意留此,便叫人来此杀你。我不忍见此景,昨夜偷偷前来,想要杀他却未成功。今你若执意不肯回转,不如早早自戕罢,免得族人相残。”
琼儿骤听此言,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她抖抖索索道:“你说母亲她……她怎么会……这样突然?”
风长道:“母亲本就积劳成疾,这几年又几乎被你气死,怎么会好得了?琼儿你醒一醒!他是什么人你至今还看不清么!母亲只你一个女儿,我虽有心,只恨生为男子不能护佑一族,如今母亲已去,你还不肯随我回去么?”
琼儿白着脸道:“母亲她……临终也还是恨我么?”
风长目中隐现泪光:“母亲她怎会恨你?临去时还在唤你的名字。只是你将鱼骨予他,鱼骨一日在他手,族人谁能睡得安稳?”
琼儿沉默一会儿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