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长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
王倾一愣，转脸看向他。
“我不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瞎劝，失去至亲的感觉我也经历过。”周济相的脸色还是很平静，“这个病就是从我母亲那继承的。”
“……”失去至亲，身患癌症，如果平时的周济相在王倾心里是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形象，此时的他就是个故作坚强的小可怜。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改口问：“林林告诉你的吗？”
周济相看着他：“她没有主动说，我问了她才告诉我的，就说你外公走了，以及她们两个有多喜欢你外公。我觉得陈芷瑄这几天这么消沉也是因为这个。也只是我觉得而已，毕竟她那个性子变成现在这样挺吓人的。”
王倾觉得周济相说这么一大通不符合他的画风，于是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岔开话题：“大神你这个病有什么打算吗？我只听我爸提起过青少年得了淋巴瘤的话，早发现早治疗就容易痊愈。”
“嗯。”
“……什么‘嗯’？”
“中考那个时候治过，以为好了，但是没有。”
“难怪大神来我们班了。”王倾半开玩笑道。
“我当时生自己的气，所以很自闭。”
“没事，那些女孩子都喜欢你自闭这一点。”王倾不由自主地开始说些缓和氛围的俏皮话，“大神就是大神，做什么都讨人喜欢。”
“别了，我之前待人接物那个态度我自己都讨厌。”周济相皱起眉。
王倾之前有疑惑过周济相最近对待他们的态度变暖是为什么，但现在大概确定了是因为生病，又觉得他年纪轻轻得这个病实在是天妒英才，叹了口气。
“我都不难过，你叹气干嘛？”周济相揶揄道。
王倾觉得把心里的同情和可惜如实说出来会弄得两个人都尴尬，于是随便问了一句：“林林知道吗？”
周济相扭头看向窗外。
王倾心里有了答案，往后一靠，语气和上周五的陈芷瑄一模一样：“大神你是真的喜欢林林啊？”
周济相没有回头，右手握拳靠在脸上，打了个无声的呵欠。
他这么不置可否，王倾便笑着又准备开始滔滔不绝：“那我们继续聊林林的喜好吧！”
“你说的那些我大部分都知道。”周济相终于回过头来，平静地说。
这句话说得王倾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立马换了个话题：“啊，她一直以来都挺讨人喜欢的，我们小学没在一个班，我们班有几个男生天天往她们班走，在窗户那里晃来晃去想引起她的注意。”
“只是她？陈芷瑄应该也挺引人注目的？”周济相轻声说。
王倾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她那个时候虽然很好看，但天天惹事，男孩子们应该又怕又恨的感觉大于喜欢吧。”
“唔。”
“继续说林林吧。后来上初中的时候，有个男生圣诞节送了林林一盒巧克力，被陈芷瑄轰走了。”
“高中呢？”
王倾一愣，高中不就是您吗？但还是没敢这么直接说，而是迟疑地重复了一遍：“高中？”
周济相的目光带着审问，扫在他脸上：“我记得陈芷瑄说过，你和李景攸关系很好？”
“……”
王倾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这是他紧张时的经典动作，周济相看在眼里也不再追问，继续转过身去看窗户。
王倾觉得不找些话题还是尴尬，便随口问道：“大神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来找我爸看病的？我都不知道。”
周济相双眼放空了一会儿，笑道：“中考那次，王叔叔在后期成了我的主治医生。这次……是月考开始的。”
王倾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事，正要开口问，外边办公室的门开了：“济相，东西都好了！”
这是王倾第一次觉得自己爹烦人。
周济相站起身，真诚地看着王倾道：“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倾点点头。
“然后你们还是早点和好吧，我还是习惯看着你们天天打打闹闹。”
他说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周济相竟然这么有人情味？王倾人都傻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去了。
王谦收拾着凌乱的桌面，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听休息室没有动静就走进来：“小子发什么呆？可以准备走了。”
他见王倾一脸愁容，愣了一下：“怎么，你不知道他生病的事吗？”
王倾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王谦皱了皱眉，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好，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他小时候妈妈得这个病去世了，初中的时候自己也查出来了。当时我们都认为五年内复发率会很低，结果……”
“治不好吗？”王倾的声音都哽咽了。
王谦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什么呢！”
王倾慢慢站起来，拿着书包的手异常无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几天堵在心口的郁闷竟然烟消云散了，明明周济相刚才也没怎么安慰他。
“人看到比自己惨的人会觉得宽慰。”
王倾有些酸涩地想到了这句话。
[1] 霍奇金淋巴瘤,常见于15-24岁青年人 (TYA)。
Reference:
Bhuller, Kaljit S., et al. "Late mortality, secondary malignancy and hospitalisation in teenage and young ad(这也能圈起来吗)ult survivors of Hodgkin lymphoma: report of the Childhood/Adolescent/Young Ad(这也能圈起来吗)ult Cancer Survivors Research Program and the BC Cancer Agency Centre for Lymphoid C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