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接我。
沈残冬眉头轻挑,借力飞到树干上,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惊春屏住呼吸留意他的举动。
沈残冬笑眯眯道:“抱歉,叫女郎受惊了。”
师令仪不谈这个,只问,“来者何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不知。”沈残冬脸颊上还沾着半干的血迹,笑容显得妖异,“我本以为季兄会留下一个活口问话的,但他武功实在高强,蒙面人居然没撑住。”
师令仪&惊春:“……”
一直在留意他们谈话的季之珩:“……”
师令仪没得到答案,索性不追了,“带我下去吧。”
“好。”
沈残冬拦腰抱起师令仪,偏头对惊春说:“惊春姑娘自己能下去吗?”
惊春看了看地面,诚实道:“不行,太高了。”
她轻功一般。
沈残冬点头,“那就劳烦季兄了。”
季之珩应下,飞身去接惊春。
沈残冬的白衣晕染着大片大片的红,师令仪被他抱在怀里不可避免地弄脏了衣服,她抬眸看着对方清晰的下颌线,好奇问道:“你不用武器么?”
沈残冬的手很好看,笔直瘦长,但他赤手捅进别人身体再带着血肉出来的画面着实不太美妙。
他笑着回答:“自然是用的,只不过我从前用的那把剑断了。”
“蒙面人都有剑,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
言下之意,他这么厉害,随便抢一把就是。
沈残冬低头对上她平静无澜的眼眸,“他们的剑没我手好使。”
“哦。”确实挺牛。
沈残冬将师令仪放到马车上,转身之际又被师令仪扯住衣袖,他回头,“女郎还有吩咐吗?”
师令仪从包袱里翻找出一条绣着红梅的白色手帕递给对方,“你去湖边清洗一下自己。”
她视线落在他衣服上,神情肉眼可见的嫌弃。
沈残冬见她这幅模样,忽然觉得好笑,提醒道:“女郎衣裳也有血迹。”
“我知道,我换身衣服。”
她只是衣服沾了血而已,又不像沈残冬手和脸都有。
“好吧。”沈残冬接过手帕,“谢女郎。”
说罢,他转身去往方才的湖泊,衣摆轻飘飘拂过地上的尸体,背影清瘦颀长,脚步悄无声息,地狱鬼煞也不过如此了。
惊春回到师令仪身边,带着后怕的口吻道:“小姐,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手段残忍,不能留他在身边。”
这样的人太不可控了。
“无妨。”
若是别人师令仪当然不要,但沈残冬关系着她痛觉能否恢复正常,别说杀人不眨眼了,就算对方是个智障她也会留在身边。
更何况他还拥有一副格外瑰丽的皮囊。
季之珩情况比沈残冬好得多,衣服上血迹不多,他此时正捧着青草安抚有些受惊的两匹马。
师令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了同样的问题,“季护卫可知这群蒙面人的来历?”
季之珩眼眸微闪,抚摸马背的手慢了下来,“我也不知,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出手狠厉,像是一批死士。”
“嗯,你也去洗洗吧。”
师令仪话题转得极快,她需要空间换衣服。
“好,有情况还请惊春姑娘发信号。”
惊春点头,“这是自然。”
待季之珩走远,师令仪钻进马车换衣服,她出门带了师硕明给她的三件套,之前嫌热没穿护甲和佩戴袖箭,现在她将护甲袖箭都装备上了,迷药也贴身收好。
沈残冬和季之珩仿佛掐好了点似的,师令仪甫一换完衣服他们就回来了。
沈残冬又成了那个白衣胜雪的如玉公子,衣服和长发半湿,举止投足间散发着一股飘然若仙的温润气质,落后他半步的季之珩看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忌惮。
然而当他回头时,季之珩眼里的忌惮又消失了,两人相视一笑,一派兄弟情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