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思索选择忧郁的蓝灰。
好比现在。
在这旷野无渡的深夜,若他抬头,望见的会是一轮幽蓝的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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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当宁枝洗漱完毕,移步前厅用餐时,被告知奚澜誉已先行离开。
宁枝不在意地“嗯”了声。
她到时,佣人正在收拾奚澜誉用过的早饭,几乎没动过,只那杯咖啡浅了些。
宁枝端过她面前的尝了口,微皱眉放下,说:“麻烦帮我换杯加浓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外婆想方设法给她弄来不少偏方,对于幼时的记忆,宁枝记忆最深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中药味。
一开始,她一喝就吐,后来喝多了,竟也能面不改色灌下一碗。
以至于现在,她对那种奇怪的苦味有种病态般的迷恋。
郑一满出于好奇,曾尝过她点的加浓热美式,当即差点吐了,问她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宁枝却是真觉得好喝。
有人爱车,有人爱包,而她,只是单纯的贪恋这一口,微涩的苦味。
吃过早饭,宁枝回屋休息,她晚上得回医院值班,必须提前睡一觉。
下午出发时,大门启开,司机载她出去。
与此同时,奚澜誉的车向内,两人短暂目光交汇,殊途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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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没回去,宁枝以为外婆会盘问几句,谁知老人家没事人似的,坐在家中看宫斗剧。
一问才知,今天张屹陪老太太逛了一天,刚把人送到家离开。
宁枝看了眼客厅地上堆着的购物袋:“外婆,您以后别老拿他东西。”
宁湘兰不赞同这话,抬手将电视剧暂停,瞪她一眼:“男人对你上不上心,得看他愿不愿意主动付出。澜誉这样的,肯花时间陪你,说明他心里有你,还肯花时间让人陪我这老太太,说明他心里重视你。现在这世道,找个这样的不容易,枝枝啊,你也别老矜持着,你们俩是合法夫妻,有时间你多主动去陪陪他,早点把这个住一起的事儿给敲定了。”
她不过讲一句,外婆回了一堆,宁枝抿了下唇,不再吭声了。
如果他们是真夫妻,外婆操心这些无可厚非,她无非是担心两人长期分居感情出问题,可他们是假的,真没必要,本来就没感情。
宁枝挤出个笑,躲回房间,外面宫斗剧的声音复又响起。
一会儿,声音止息,房门被推门,宁湘兰走进来,“枝枝,外婆再过几天就回老家。”
宁枝顿了下:“外婆,您住这不好吗?我正好方便照顾您。”
宁湘兰笑得慈祥,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在老家生活惯了,总赖在你这,你们两口子也不方便。”
宁枝立刻明白,外婆误会昨晚奚澜誉没上来,是因为家里有她。
她握住外婆的手:“没有不方便,您别多想,他在附近还有套房子,这间本就是给您养老的。”
宁湘兰摇头,执意说:“外婆是过来人,他嘴上没说,心里可不一定,没有丈夫乐意刚结婚,自己的媳妇天天被娘家人霸占着的。”
外婆的性格宁枝再清楚不过,她认定的事情,若是没有强有力的佐证,便不会更改自己的想法。
乡下的房子年久失修,宁枝确实不想外婆再回去养老,她年纪大了,要是在老家摔着碰着,宁枝赶回去都来不及。
结合昨晚的情形,两人虽住一起,却连面都不会碰上。
宁枝忽然觉得同居这想法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问外婆:“要是我跟奚澜誉搬到别的地方去,您还走吗?”
宁湘兰笑了笑:“这得看澜誉的意思,毕竟是他的屋子。”
宁枝若有所思,指尖无意摩挲了下床单。
要谈这样重要的事情,且超出两人当初的约定,宁枝料定奚澜誉不会轻易答应,因为怕被直接拒绝,她连短信都没提前发。
第二天一早,她估摸着上次奚澜誉出门的时间,起了个大早,直接开车去北辰大楼。
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