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臻半睡不醒的，一时间压根没想起来电话那头是谁，烦躁得正准备挂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抽泣。
……
就这一声抽泣瞬间唤醒了伊臻昨天的回忆，是了，昨天自己救了一个小学弟来着。
最后还答应小学弟让他有麻烦就找她。
伊臻迅速清醒过来，翻身起床，把手机放在某一本书上开了免提，自己则开始利落地换校服，“你在哪儿？”
“在，在学校门口。”祁栎倚在离学校门口有点距离的一根柱子上，戴着耳机，单脚撑地，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手里的钥匙，结结巴巴地装可怜朝电话那头的人卖惨。
“还是昨天那群人？”
伊臻穿好校服，书包昨天就都收拾好了背上就能走，悄悄开了门出了客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早上六点半。
堵人的那群人也太敬业了点，就不能让她多睡一会儿么。
“嗯。”祁栎手里的钥匙转过几个圈，“学姐，我害怕。”
“……”伊臻在喝水呢，差点没被这句害怕给呛死，这是高一男子该说的话吗？这小学弟难道是棉花糖做的吗？性格怎么会软成这样啊？
好在月舒的家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伊臻的步子比平常迈得大了点，步频也比平常快了点，用了七分钟就走到了。
等她走到的时候就看见祁栎已经站在那里，还是保持昨天她见过的那种低着头看地面的姿势，乖顺的头发耷拉着垂下来，像只委屈的小狗。
听见匆忙的脚步声，祁栎抬起头，露出早就准备好的歉疚表情，“对不起学姐，又麻烦你了。”
伊臻本来确实觉得挺麻烦的，但看他那乖顺的样子又忍不住摸了一把他软软的头发，清爽地不得了，肯定是昨晚刚洗过，“没事。”
祁栎又被突然摸头，拳头都握紧了，艹，这女人怎么这么爱摸他头啊！不就是比他高那么一点点吗！他一定会长高的啊啊啊啊啊！
伊臻侧身从柱子后面往校门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见昨天的那一群男的聚集在那里，旁边还多了几个昨天没出现过的人，看来是叫帮手了。
就是那几个人的后脑勺怎么有点眼熟……
“学姐……”祁栎满脸担心地问她，“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吗？”
“嗯？”伊臻收回视线，“我为什么要打？”
“啊？”祁栎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吧这么快就退了？他还以为能借用这个学姐帮他多应付点不知死活找上门来的傻子呢。
“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要学会文明地解决问题。”
祁栎：“？”
他听错了吗，这女人昨天摆出一副要单挑七八个人的架势，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今天居然跟他说什么文明？
把一个男高中生一脚踹到跪下这很文明吗？
伊臻没注意到他脸上震惊和茫然，忙着拿手机发了封匿名举报信。
两分钟后，正在戴袖章准备出部门准备室的纪检部副部长，伊臻的好闺蜜李桃收到了来自她的“匿名”举报信。
【匿名举报校门口有人聚众围堵低年级学生，请副部长派人清场。】
李桃的白眼差点没翻上天，这女人搞什么啊一大早的，惹上谁了。
还匿名举报，怕不是傻子吧？
“副部，走吗？”另一边的部员问道。
“多叫几个人，”李桃收起手机，表情严肃地吩咐道，“门口有人围堵低年级学生，我先过去跟保安沟通一下。”
伊臻发完举报就收起手机，“好了，搞定。走吧，学姐带你吃早餐去啊。”
“啊？”
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祁栎第二次发出这样茫然的单音节，怎么就解决了，那群人不是还堵在门口吗？不是这个学姐能不能行，昨天打架不是很干脆利落吗，怎么今天就缩了啊！
“别啊了，吃早餐了吗？学姐带你吃早餐去？”伊臻单肩背上书包朝祁栎招了招手，“你别看了，等我们回来他们就不在了。”
祁栎还是回头又看了两眼，还以为今天能看第二次热闹呢，昨天学姐打架那身手是真的利落好看，想再看一回。
“走吧走吧，”伊臻一大早就被叫过来，已经饿得不行了。
祁栎只好跟了过去，学校对面是一小片因为地价太贵而一直留在那的城中村，伊臻显然很熟悉里面的小路，带着祁栎拐了七八个弯，穿过熙熙攘攘的市场，散发着腥臭味水泥路，没什么人却散发着酸菜酸臭味的干货街，才终于挤进一条小道，在某一栋楼下的一个早点摊子停下。
摊主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身边有一个大大的蒸肠粉的机器，还有一锅滋滋作响的油锅正在炸油条。
打了一晚游戏的祁栎此刻闻到这个味道也饿了，跟着伊臻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伊臻侧过头问他，“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祁栎摇了摇头，伊臻招手要了两份鸡蛋肠粉，两根油条，还有两杯豆浆，东西一上来她就低下头自顾自开始吃起早餐来。
祁栎看着摆在面前的三样东西有点懵，这个食量是不是有点大了啊？
但看着伊臻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吃得很畅快的样子，祁栎还是咽了咽口水，怎么看着这平凡的早餐这么好吃呢？
他拿了双筷子都尝了尝，第一口就被肠粉浓浓的米香味给震住了，配上调制的甜口酱油，就连祁栎平常这么不爱吃甜口的一个人都觉得香。
油条酥脆配上豆香浓郁的豆浆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
不知不觉他就把这份看起来还有点多的早餐吃了个一干二净，伊臻还在吃着，他就到处看了几圈。
“找二维码？”伊臻叼着半根油条说。
“嗯。”祁栎点点头，又开始兢兢业业地装好孩子，“学姐你，帮了我，我请你吃早餐。”
“别找了。”伊臻喝了口豆浆，“这爷爷没有二维码，只收现金。”
“啊？”这是这个早上祁栎第三次发出这个单音节语气词了。
伊臻看他那茫然的脸突然就想到糖糖，怎么觉得这小学弟跟糖糖有那么一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