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告诉他的解释是竹千代和藤三夫人关系恶劣,抚养日向凌的孩子是有警告藤三夫人的成分,因为凌的孩子也是中村的血脉,让她再不能借竹千代真实身份动用中村家的残留势力。只不过仓平的报告中并没有明显表明两人的关系,所以他没有说出不确切的第三方说辞,椿更相信如此一来,竹千代和木叶各有对方的一个把柄,安心而已。
当然,如果等到明天斑把椿透露的算计告诉扉间,填补完他不知道的空缺,他就要不断推翻对于椿的看法了。
“知道竹千代身世的不超过八个人,而他放弃中村领地,养着凌的孩子,他认为是和木叶之间的一次平等利益交换。”
“这样啊……”仓平点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火影楼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夜雨,随着时间推迟,落到人身上的雨滴中还夹着针刺的凉意,遥望淅淅沥沥的雨幕,风裹挟雨斜飘进来,好像风都有了实质,像无数小把柳叶刀从身上刮过。
恐怕有不少来不及寻找藏身之处的野兽会冻死在这场雨吧。
仓平感受到冬天来临的凌烈和刺骨,全身都散发着即将冻僵的预警。
死亡。
他从没想到死亡曾经会离自己这么近。
近到他难以抑制地回想初次看到椿的那一面,又或是想起那个女人每次对自己的笑容都因为此刻心情而带了别样的意味,背后的冷汗不知什么时候把里衣都染透,他浑身发僵,挤出笑容和千手扉间继续聊了几句,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被过滤一遍,变成了无意义的音节,让他的耳朵再难以辨别其中真实含义。
“既然如此,你先安心处理族内事情,”扉间很是体贴,关怀地说,“周一的例会可以缺席,但周二的决议必须参加,商讨的内容很重要。”
今夜陪仓平前来的是宗家的年轻小辈,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在看到仓平上来时立刻走过来,发现火影大人也没有雨具时,不由思索地贡献一把雨伞送过去,就见火影大人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那年轻的日向疑惑地看着火影大人身边的跟随,他们都两手空空:“大人,那您怎么回去——”
火影转头看向外面,仿佛在倾听雨声,又好像在享受着夜雨带来的单一声音的宁静。
没多时,雨幕中有了其他人都能辨认出来的额外声音,两个千手撑着大伞跑进火影楼的大门,他们半边身子都湿了,手里提着宽厚的包袱,抖开来是几把伞和宽大的斗笠斗篷:“漩涡大人让我们为您送来,还有日向族长大人和各位的,因为不知您和日向大人需要哪个,我们都拿了一些——”
这些日子都是晴空万里的好日子,没想天气说变就变,漩涡水户回到家时雨刚下,发现雨越来越大,知道火影楼肯定没有备用,就让人送来雨具,雨势由于风的存在,雨伞并没什么用,反而斗篷适合。
年轻的白眼年轻人也不想第一次跟随族长的工作变成失职,一边道谢一边不好意思地接过斗篷。
火影大人朝那顿时红脸的年轻白眼勾起嘴角,朝仓平点点头,披上斗篷,在随从的陪同下,迈入一片漆黑的冷雨之中。
没错,一切都没有发生。
幸亏没有发生啊。
这是他不知第几次对自己说道。
仓平披上斗篷,系上绳,目送扉间离开,终于忍不住苦笑起来,聪明如千手扉间也没有料想到吧,刚才凌都说了,她是个内心仍有怯懦的人,没有听从椿的建议,从始至终,她只是想让纯本和他祖父受到报应。
但他调查了一下午,找不出任何一个出入纯本家且惹人注意的人选,能够知道凌所做的一切,掌握宗分之间的隐秘分歧,把控所有事件发生的巧合时机,同时算好人心,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目的,又有谁呢。
跟在宇智波椿身边的日向一族的人,可不只是只有凌一个人啊。
雨越下越大,盖住了其他声音,大地被黑夜污染、浓稠,仿佛就是仓平内心的写照,他吸口气,慢慢胸腔都是碎冰般的寒冷。
一族倾覆的操纵尽在宇智波椿的手心,羽衣最后的幸存者却还落得灭族下场,是不是,羽衣一族的存亡也是她——仓平被自己突然而来的猜测惊到了:“不,不会的。”
“族长?”年轻人捧着斗笠,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他摇摇头,将它们都从脑子里推出去,“我们走吧。”
扉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打开门准备穿过门厅,还来不及脱下外套,就发觉置身于扑鼻的浓浓酒味,熏得醉人的气味十分醇厚,让他有些凉意的脸侧染上一些潮红。
“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到处都湿漉漉的,好像是打翻了酒坛,只被简单地收拾几下,地板被撬开,一些柜子上的摆件也掉在地上,扉间只能垫着脚走进去,捡起没有碎掉的瓷器,“怎么回事?”
外面下雨,家里也是发大水了吗?
顺着刚拖过的木地板,打开供奉祖先牌位的房门,果不其然,自家的大哥,千手一族百年来禀赋卓越的天选之子,千手柱间,全身烂醉如泥,四肢摊开,酣然睡在神龛前,屋内线香燃烧残留的味道混在酒气中,已经被打开的推门散了不少。
扉间走过去,关掉对面敞开的门,转过身没好气地踢踢他:“对祖先不敬,大哥,起来回去睡觉。”
柱间胸口起伏,脸上都是酒气上浮的通红,即使在睡梦中还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喝醉了不说,还把酒坛打碎,刚收拾完呢,”里屋走出来一脸倦意的漩涡水户,捧着一床薄被盖在柱间身上,柱间果然趁着两人不在家把酒偷出来,喝到兴头上其他人都劝不住,连睡得雷打不动的良穗都被闹起来,结果,还没成年的儿子也被灌了几杯。
都劝不动、不敢劝,看见漩涡水户回家,大家都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算了,大哥是高兴才喝成这样的。”
扉间发现角落的酒瓶还有剩余清酒,盘坐下为自己斟酌了一杯,真是会找好酒,偏偏选了最贵的。
水户坐在柱间身边,把他推开的薄被重新盖回去,又将他额头上的毛巾翻了面盖回去:“我听过几句,不过族人说的含糊。”
漩涡在岛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