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去了。
......
这一顿宴席,有美食,有美酒,更有美人,张昙颇为尽兴。
因为喝了一点酒,回去的马车上,她人虽然清醒,到底有些昏昏然。马车走得平稳,午后的温度也很适合让人打个盹,因此张昙一直未发觉马车何时停了下来,直到家仆来到窗前禀告。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之间路中间围了一圈人,好几辆车也如他们一般被堵着走不动,文竹去前面看了一圈回来,向张昙禀道;“不知为了何事争吵,似乎还要打起来,守备营的人也在。”
这是内城,按理不会发生这种当街争吵堵塞的事情,但如今城中人多,各类稀奇麻烦事也多,各人只有尽力调节适应了。
听文竹如此说,张昙知道这一时半刻恐怕走不了,便让绕道。文竹应了声是,自去吩咐车夫和家仆。马车慢慢调转车头,正在调派间,忽然听得一声大喝:“谁敢抓我?!”
围观的人群迅速被冲开一个口子,一条大汉飞快窜了出来,亡命一般向前狂奔,守备营的人提着刀在后疾步追踪。围观的人躲避不及,纷纷向两旁让开。然而那条大汉的运气不是很好,人群给他让开了路,他却偏偏赶在了张昙马车调头的这个方向。
因为马车的阻挡,那大汉脚步不得不迟疑,试图再寻求别的方向。然而这一瞬间的迟疑已将他的运气耗光,守备营的人不待他择路再逃,后脚赶到,一把将手中刀用力扔出,打开了那人的背上,接着一个飞跃,将汉子压在了膝下。
被捉住了,这汉子嘴里兀自骂个不停。这一番动静可说就在张昙耳旁发生,又是打又是杀,唬得人心头一跳。车夫自然吓停了马,家仆也围了过来,文竹忙扶着张昙先下了马车。
张昙将将站定,便见明晃晃太阳下,几个守备营的人围在一个长又大,满脸胡子的男人四周,姿态戒备。
张昙仔细瞧了那男人一眼,虽然此刻他形容狼狈,但张昙依然认出了这个先前不由分说要替她检查车轴的叫阿难的男人。
认出了他,张昙又转头找寻,不一时,果然看见那武钲被反剪着手,同另一个不知身份的男人被一同押了过来。虽然被压着,架子还不倒,头仍高昂着。
这两个人公然在内城闹这一出,守备营的人恼火不已。一人上去踢了阿难一脚,骂了一句还挺能逃。阿难不忿,待要挣扎反抗,那几把刀已压在了他的身上。
由于惊了张昙的车,守备营一个头领过来向张昙致歉。守备营守卫都护城,安众护民是他们的公事,张昙自然能够体谅。于是守备营众人将那阿难从张昙马车前提溜开。
张昙转身要上车时,眼角忽然感觉一抹异样,她回头一看,只见那武钲如第一次一般,一双眼睛直盯着她。张昙看去时,他又转移了视线,脸上竟有些索然无味的意思。
张昙是女子,几乎瞬间明白了这武钲脸上表情的含义。气恼之下,她站定脚步,冷冷回视武钲,直到守备营将他几人推搡押走。
张昙的冷眼武钲自然也发现了。他也要笑不笑地直视着张昙,男人的目光可比女人大胆放肆得多,哪怕被押走后,他还特意扭过头,半笑半眯的继续盯着张昙。
守备营的人看不惯武钲在他们面前还敢这副模样,有人一刀背敲在武钲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武钲的上身往前一倾,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链子随之掉了出来,荡在半空中。阳光打在顶头的那颗珠子上,仿佛深蓝的一颗星,忽然染上了一抹晨光。
再坐回马车时,张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回延庆巷一路上,她的眼前都刺着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