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拿了这双鞋。”
两人也迅速绕过这一话题,丁点不知这双“泛白的球鞋”引得肖北关怀之心大发、脑补多少原因。
走到小西湖时,郑君捅了捅刘欣圆,低声示意好友,“那不104的溪闻钟吗?”
谁知清瘦的少年竟然径直向两人走来。
被称为溪闻钟的男生长了张中式古典脸,眉如远山,眼里流转着清潭水,明明整体平淡疏离的面相,却将孩童般的稚气童真与书卷气糅合起来,给人一种舒适耐看的亲切感。人无完人,溪闻钟长着张漂亮脸蛋,说话却有点结巴。
“欣、欣圆!”溪闻钟走到两人身边,浅笑着和刘欣圆打招呼。
刘欣圆一边回应,一边扒拉开身边颜狗掐着自己胳膊的手,“林见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他先走了,说是去、去东门买、买吃的。”
刘欣圆不动声色的撇撇嘴,想讽刺那家伙屁颠屁颠的殷勤。不过借着路灯看清溪闻钟浮在脸上的喜悦,她未成形的牢骚“胎死腹中”。
三人在西门处分开,溪闻钟朝南、两女生向北。
见帅哥一走,郑君一扫刚才的矜持,拽着刘欣圆的胳膊犯起花痴,“乖乖,这可人儿长得,啊啊啊,我算理解薛蟠第一次见林黛玉说的‘身娇体柔易推倒’了!”
“姐妹,口水收收。”刘欣圆一脸嫌弃,心想怎么找了这么个闺蜜。
她一开始也没把郑君的颜粉属性当回事,即使后来知道她先和自己打招呼是看上了自己颜值,直到一学期接触下来,发现这家伙见到帅哥美女就走不动路。此刻,她只羡慕住在东门附近不必和她们同行的林婉。
那厮彻底放弃手里的英语小词书,把它塞进书包,她说:“啊,信女愿一生吃斋信佛,请上天赐给我三个,不,五个,溪闻钟这样的美男子!”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想法不少啊。”刘欣圆躲过郑君的巴掌,给了她最后一击,“别心动,人家有喜欢的人了。嗯,估计现在都在一起了。”
“你骗我!”
“我们三人一起从青田镇考上来的,真不骗你,对方颜值也挺高。”她没说完,溪闻钟对象也是个男孩子。
郑君再三追问,刘欣圆却怎么都不愿再说起这个话题。两人分别时,郑君不知第几次为“初恋”心碎。刘欣圆叹气,她轻轻抱了下女生,提前送上新年祝福。郑君虽嘴上埋怨她肉麻,还是回了句“新年快乐”。
淮北寒风似刃,一道道刻在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刘欣圆穿过街道一侧店铺霓虹灯光,在狭小的楼道重重地跺过脚,跌跌撞撞地绕过狭小楼梯间的障碍物,才总算回到三楼租处。
她打开台灯,放下手里的英语习题册,熟练地从不算大、却十分整洁的房间角落里,弯腰捡起洗浴收纳筐,打开书桌边的衣柜拿出换洗的衣物,冲向洗浴间。
明黄的灯光下,光影把白色大理石地板切成不规则的几何体。
刘欣圆洗漱好后,用毛巾擦拭着不断滴水的头发,水珠歪歪扭扭地滴落在翻开的习题上,一侧的手机屏幕亮起。
本该一如既往地专心做题,她心里的痒丝丝缕缕地传到手指,还是打开了手机。
溪闻钟果然发了条□□动态——宵夜!配图是那份买来的卷馍,刘欣圆注意到图片右下角出镜的半只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却是林见鹿的手。
经过中考前昏天黑的那段时间,三人一路从泰和县下属的乡镇杀进泰中。
成长真的是一瞬间的感悟:我与我周旋久。
如果是初中时的她看见这条动态,定要带着高傲的倔强,酸涩一阵。彼时她是株生长在阴暗潮湿处,匍匐前行的矮藤,竭力在被黑暗吞噬前捉住那抹阳光,暴烈地渴望有人爱她。
她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勾勾画画,突然看见书页里的插画,一只简笔化成的小狗吐着舌头。明黄灯束刺入幽深漫长的过往,一瞬间钉住刘欣圆的目光。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还有个理由解释她暗恋未果、被暗恋者与他人成为眷属时,她的克制与冷静。
十四岁的那个夏夜,泼天而降的雨伴着雷声,“呜哩哇啦”。每条雨丝不会断似的,由点连成线,筑成透明高墙。
那年她说出的话像开了刃的匕首,残忍地刺向杨维柯。匕首回旋,一下下割她的血肉,放出她恶心浓稠的血液;雨丝如剑,一刀刀洗去她腐烂的罪恶——她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