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种过的花重新的出发,放弃理想吧。别再看尘封的喜帖,你正在要搬家,筑得起人应该接受,都有日倒下,其实没有一种安稳快乐,永远也不差。”——《喜帖街》
八月初,一切尘埃落定。
顾岁春被南城大学录取,江缘蕊被北城政法大学录取,宋逸颜被林城航天科技大学录取,三人都算是得偿所愿。
早在六月三十号,他们考完试知道分数后就同样作为优秀学生上了台。顾岁春和江缘蕊怎么都想不到,去年还是他们给学长学姐献花,今年轮到她们收下鲜花了。
然而江缘蕊没想到的是,那位学长特特地从北城赶了回来,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
老师和主任让他讲讲曾经的学习方法,帮助同学学习的经过。关于自己的学习,他提了几点新颖的方法,可是提到帮助同学,他沉默很久,又笑着开口:“我帮助过的人还不少,这里就说说其中我最佩服的一位吧。”
台下的掌声轰鸣,顾岁春从前面讲台的介绍牌上看了一眼他的名字——那个她老是记不住,不清楚是哪几个字的名字,陈言栩。
她总是记不清楚这个人的名字和长相,无论多少次。就像老天也不想让她记住一样,她记不住就是记不住。
“我最佩服的人,是我的学妹,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江缘蕊。她一开始是以不算顶尖的成绩进来的,在高一阶段也有过迷茫,那时候我也遇到了很多事,同样面对着很多烦恼。”陈言栩讲话时,目光不自觉的寻找着江缘蕊,“然而,她身上最宝贵的是越挫越勇的志气,这也让她变的更好,我们互相带动,都变得更好,她是我这么多年最佩服的人。”
有几个不怕事的学弟学妹因为好奇,开始询问他和江缘蕊相处时的感觉以及为什么一定是她,这么堂而皇之提出来不就是鼓舞早恋吗?
陈言栩笑笑,开口道:“我在网上看到过一段描述,用于现在正合适。不得不承认,和有些人相处起来,真的特别舒服,既能聊搞笑又能聊不正经,在一些事情上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可以沟通,值得分享,能激发我的表达欲,不至于严肃呆板或者低级趣味,特别是懂得换位思考真心待人的人,这种不过分取悦且适度坦诚的特质,永远吸引着我。”
江缘蕊坐在台下,眼里已经泛起泪花,她擦干眼泪,继续听着陈言栩说话:“那个视频里还说,只有频率相同的人才能看到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懂你的言外之意,理解你的山河万里,尊重你的与众不同,你终会发现,你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个可以沟通的灵魂。”
这是江缘蕊转发给他的视频。
之前江缘蕊没事时会拿出来说一说,顾岁春曾经有幸听到过。
顾岁春跟着学生们一起鼓掌,在高朋满座中,陈言栩将年少时那一点点异样的情愫衍生出的爱情讲到最尽兴。
等到毕业典礼结束,其他人陆陆续续退场。陈言栩抱着那一束大捧花,来到了江缘蕊身边。顾岁春识趣的退避开,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恭喜江缘蕊同学结束三年高中,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了。”陈言栩上前一步,轻咳两声,“那么,亲爱的江缘蕊同学,考不考虑和我一起去北城呢?”
江缘蕊的眼泪比回答更早下来,她接过那束花,笑着点头答应:“嗯!答应!我都答应!”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顾岁春站在远处,看着陈言栩把开心的江缘蕊抱起来转了几圈,心里不由得感慨。
顾岁春和柳珩钰互通了消息,得知了对方也考上了南城大学,宴遇然考上了南城航天科技大学,两人兜兜转转,坚持了三年长跑,终于又遇到了一起。
好巧不巧,开学分寝室,因为南城大学十分人性化,每个人可以通过生活习惯等自行挑选室友,顾岁春和柳珩钰就选在了同一个寝室,两人又恢复了过去无话不说的样子。
而胡致晚和苏问月一起考上了北城大学,温清风也在北城,但具体是哪个大学,顾岁春不得而知。
她和柳珩钰都是有打算的人,两人都打算考研,不过方向不同。
顾岁春的导师很喜欢她,特别是知道她是以全省前十历史成绩报考考古系时,更加在意这个学生了。顾岁春本就喜欢这个职业,再加上之前高中时有几次政史竞赛她都拿过奖,几篇小论文也都在业内小有名声,很快就适应了大学生活里的忙碌。
她和柳珩钰几乎都是脚不沾地,一进寝室就开始学。同寝室的两个女生,艺术系的蒋红豆和计算机系的洛小茗也都很用功,平时休息时间大家偶尔也会聊聊八卦。几人都很有分寸感,吃饭AA,大扫除各司其职,很快就被评了优秀寝室。
宋逸颜经常有空就来找顾岁春,林城和南城很近,坐大巴车转地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顾岁春总是很忙,他来了也只是和顾岁春吃个饭就匆匆离开。他经常给顾岁春发消息,分享视频或者发生的趣事。顾岁春很少看手机,回消息总是很晚。
大二那年秋天,某次一起吃饭时,宋逸颜认真的向顾岁春表白了。
“我知道,或许你还在喜欢那个男生,但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可以等,但请你一定给我这个机会对你好。”宋逸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甚至双手合十,“求求你,哪怕只是让我试试,我不想再以朋友的名义打扰你,我想正大光明的追你。”
“......”顾岁春冷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过了很久才回话,“你也清楚,我或许真的还没放下他,这时候同意你的感情,我觉得是对我们彼此都不负责的行为,所以...”
“给我个机会追你,行不行。”宋逸颜恳求的眼神里,顾岁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为难的思考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要说,或许我们没有以后。我这个人在感情上很迟钝,你的需求我可能没法立刻察觉。”顾岁春冷静的叙述着自己的缺点,“追这种说法,其实挺没边界性的,没人知道追为条件下什么才算过界。”
“我...我会认真的。”宋逸颜说的认真而深情,连顾岁春都不得不再好好想想,她对宋逸颜真的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喜欢吗,哪怕一点呢,只要能找到,她会想办法让其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