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造反这种刺激的场面,周锋浑身的血液也在沸腾。 无数电影电视剧的桥段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去。 当时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这样的场面,无不振奋,更何况,自己亲临现场,成为了当事人。 当事人三个字,让周锋浑身血液瞬间一凉,再没有一丝侥幸感,今天,是拿命在赌了。 连接着东厂诏狱的主街道上,人极少,就算有人经过,也是匆匆忙忙的低头急走,许是两旁的楼也是灰暗的,导致这条街道总散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可此刻,在陆杰的安排下,所有的锦衣卫,倾巢而出,将门口这条主街道,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锦衣卫是皇家训练的杀人机器,每个人都十分能打,此刻,有了这帮身着飞鱼服,面沉如铁的锦衣卫拦着一道,周锋和陆天狼也都暂缓了一口气。 “殿下,请三思啊……”陆天狼听到周锋说不走时,他急的脸都红了。 旁边的陆杰是陆天狼的远方侄子,此刻,他也连忙相劝:“殿下,此地危险,请跟陆将军离开吧,奴才定跟这帮逆贼拼到底,哪怕只剩最后一兵一卒,奴才定要保殿下平安。” 周锋的自信,来源于他腰间的枪杆子,为首的三个人,他每一个人送一颗子弹,主帅被杀,剩下的大头兵就更好安抚了,这些当兵的人,无非就是想谋生赚钱,养活一家人,不可能真的背上造反罪名,连累自己的九族。 所以,周锋不能离开,天子守国门,身为皇储,周锋的使命,便是守住皇家天威的尊严,和自己身为太子的职责。 如果他今天当了逃兵,在这后世人的眼中,他肯定就是懦弱的代名词了。 不,绝不允许,自己的名字,最终,会被历史抹黑。 “你们的真诚,本宫看在眼底,可眼下,你们认为本宫该逃吗?”周锋沉严着表情,扫过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无人敢答。 “他施博该死,如果他的儿子想给老子陪葬,本宫就成全了他,陆将军,陆横率领御林军何时能到?”周锋开口问道。 “离皇城最近的西大营,已派出五千御林军,西大营离皇城最近,但也需要半刻钟左右,南大营需要更久一些,陆横已经快马加鞭赶过去带队了,殿下,眼下,必须想出办法,赶紧将这帮不要死的逆贼拦住。”陆天狼急着答道。 “如果有人提前通知,此事不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看来,这帮守城之人,也该好好的重新编排了。”周锋冷哼一声:“派人出去盯住他们,即时汇报,再把施博的尸体给我拉出来,绑在马路中间,再用五马将他四肢和头给捆上,挡在他们来时的路口,施魏不是孝子吗?既是孝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父亲被五马分尸。” 周锋此话一出,陆杰赶紧安排人员去办理。 不一会儿,就在陆锋可见的诏狱入口处,已经凉透的施博,被放置在地板上,在他的四周,五马扬蹄喷气,显的急燥不堪,若不是有人勒住缰绳,只怕施博身首异处了。 “报,殿下,逆贼已过第二道城门,正直奔此地。” 通往诏狱的数条大道上,百姓受到惊扰,正家家闭门关窗,十分害怕的看着街头上行走过来的队伍。 这些人都是北大营的御林军,行军队伍,严苛有素,铁蹄和兵卫踏步行走的声响,震聋发溃。 吓哭了沿路所有的小孩。 为首的是人高马壮的庞追,曾任北大营的副指辉使,他一脸横肉,鬓须错扎,一看就是一个人物,眼神透着如刀锋一般的冰冷,他手里横着一把长刀,刀光反射着太阳,刀锋森寒冰冷。 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北大营的佥事,他们个个也都怒气饱满,显然,吴项的死,燃烧起了他们的怒火,此刻,斩杀那个暴虐的狗太子,简直令他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仇恨高涨。 跟在他们身后的御林军,表情也很麻木,但他们知道,今天是要去干一件大事。 一件逆天的大事。 在庞追队伍的后面,是骑着马的施魏,身为兵部尚书的儿子,从小就习武耍棍,练着一身健硕体格,骑射刀剑,亦是他的强项,施魏脸上的怒火,还交织着一抹悲沉。 他从小仰望,高大的父亲,就这样被太子当成逆贼关入诏狱,百般折辱,这笔仇恨,让施魏更加握紧了手里的长枪,恨不能下一秒,他就将这枪,掷飞出去,扎入那个暴力太子的胸膛,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在施魏身后,还有一群蒙着脸,不敢示人的江湖人士,一个个手里也都配着刀剑,男女皆有,眼神冷漠,充满杀气。 进入最后一道城门,庞追抬手,命令他的军队停下。 施魏策马往前奔走到了庞追的身边。 “庞副使,怎么不继续前行,太子就在诏狱,只需要再踏入这道门,定取那太子狗头,此事必须要快,不能等。”施魏焦急的对庞追说道。 庞追点头:“本使自然知道时间紧急,可是,本使还需要有一个出兵砍杀太子的理由。” “理由?杀这狗太子,需要什么理由,他暴政虐杀大臣,你可别忘记了,吴指挥使是怎么死的,那么英勇无畏的人,竟不是死在战场上,更不是死在忠义中,而是被那帮刁民,用石头给活生生的砸死在城外,他的尸体高挂在柱子上,晒了七天才被取下,你是见过他最后的面目,那是何等的可悲狼狈,为国尽忠数十年,竟落一个如此不体面的死法,这全是这太子的恶行。”施魏立即对庞追大声喝斥。 庞追后背瞬间升腾起一股寒意,这的确成为了他出兵的最好理由。 太子暴政,他身为御林军的副指挥使,他有了一个出兵的理由。 替皇上,清君侧,除去这毫无仁义的太子,拥立新储,还世间太平,还人间公义。 庞追的血液,在僵冷了片刻后,又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