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气氛一点点被冻结。 谁也没开口打破这沉寂。 “我知道,我的声音让大家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也不知道是否还能修复。我将自己关起来这半个月,就是没脸面对大家,是我将大家带来京城,说是以后荣华富贵一起享。 但现在我的嗓子毁了……恐怕要辜负大家。这些年我攒了一笔不小的存款,有想要离开的现在站出来,我把钱分一分,大家好聚好散吧。” 安怀低下头去,他已经猜想到所有人争先恐后站出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 结果他耷拉了半天的脑袋,硬是没听见一点动静。 安怀不禁疑惑抬头看去,所有人还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看着安怀。 “班主……虽然我们平常总是觉得你脾气怪没人性,这次来京城也怪你做错决定,害得我们处境一落千丈。但是我不想离开…我就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是前班主收留我,就算是为了报答前班主,我也绝不会离开!” “我也不想离开!班主是最讨厌去迎合讨好的人,可是从前我弟弟被冤枉杀人,是班主为了洗脱我弟弟的冤屈,不禁自降身份去县区唱戏,换一次重新调查的机会,现在班主有难,我要走了就太不是人了!” “我……我就是个粗人,反正从前跟着班主吃香喝辣得多了,班主现在要吃糠咽菜我也能跟着!” “班主的嗓子毁了,可是我们的嗓子没毁!从前是班主养活我们,现在换我们养活班主!” 声音此起彼伏,说的都是与安怀共进退的话。 这场景大概连安怀都没想到,他泪目环顾在场所有人,所有颓废和悲伤在这一刻化为感动。 他走过去与所有人相拥,大家都禁不住落了泪。 林悦在一旁看着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林悦走了出去帮忙洗发霉的戏服。 安怀从里面走了出去,长期处于黑暗中,一下子接触到阳光,他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走过去坐在林悦身旁,接过林悦手中的戏服,嘶哑声音说道:“谢谢你,林悦。” “谢我做什么,是你这些年攒下来的善举才留下了大家,要谢就谢你自己。” “如果不是你开导我,我怎么可能走出那间小屋,可能就把自己关在那里直到死亡。”安怀笑容柔和。 林悦还是第一次在安怀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从前的他不是蔑视一切的神情,就是白眼翻透。 “咱们是朋友,我来劝你是应该的,以后我要是遇见低谷,也得靠你将我骂醒。”林悦笑道。 安怀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他低下头清洗着霉渍。 冬日里尽管出着太阳,但手泡在冷水里还是冷得发抖。 林悦拿起一件较厚的外套披在安怀单薄的肩上,结果忽的想起什么,她猛然抬头看向暖阳当空,惊慌问道:“今天是几号?!” “是我封闭了半个月还是你封闭了半个月,今天是十二月十六号啊。”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林悦急切说着,转身朝着巷子外面跑去。 踩到泥坑溅起的泥落在鞋上,林悦也没空去搭理。 陈娟还在跟陈丽说话,见到这场景连忙跟了上去。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要跑去哪儿?” “我有事要处理,你……你跟来吧!”林悦回头扫了一眼陈娟,心里打起了算盘。 两人打了黄包车一路朝着京城最大的海京商场赶去。 刚下黄包车,林悦付了钱没有一刻停留往里跑。 此刻的商场来来往往人极少,还有一些人往四楼跑。 林悦见状,心下一凝,也跟着往上面挤,只希望自己不要错过。 但是往四楼挤去的人太多了,林悦跟陈娟压根挤不动。 林悦咬咬牙,喊道:“我是大夫,让我上去救时老太太!” 这话一喊,原本还吵闹的商场直接安静了一半。 他们齐刷刷看向林悦,面面相觑过后,都让开了路。 就算是林悦这句话喊的假的,他们也会让路,如果因为拦住林悦而耽误了时老太太活命,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谁也不敢背负这个罪名。 有了让路,林悦和陈娟就畅通无阻,一分钟冲上了四楼。 此刻的四楼乱糟糟一片,一群人围座一团。 哭的哭,骂的骂,去打电话的打电话。 林悦冲过去挤进去,立马解开时老太太的衣领。 刚解开一颗扣子,她的手腕就被一个男人握住。 二人对视一眼,男人英刻的眉眼,眼窝深邃,那双浅色眸子带着氤氲像是刚哭过。 但是看着林悦的眼神里却带着狠厉。 “你是谁?!” “能够救她的人!”林悦一把甩开了时兴的手,唇角不易察觉勾起了起来。 “哪儿来的嫩头丫头赶紧离开这儿,别碰我奶奶,你要是敢破坏遗体,你想过……” “遗体?”林悦挑起眉尾,“时老太太只是短暂停止呼吸和心跳,可是她还没有脑死亡,时先生是怎么判断时老太太此刻就是尸体的呢?”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周边的时家人听了都是沉默下来。 时兴面上绷不住,脸色阴沉能拧出水。 “医生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不如就让这位姑娘给奶奶看看吧。”一旁一身着洋裙的女生开口道。 时兴立马反驳,“不行,谁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一对奶奶下手破坏了她的……反正不行!” “还有两分钟如果再不进行抢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