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为她们一碗一碗的添茶。
横躺在床上的时候,周一是满足的。饭吃的痛快,舞跳的痛快,有些事儿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明天我带你们逛逛。想去哪儿玩,我来安排。”
孙瑶将头枕在周一从汉市给她带来的小黄人玩偶,偏头看向夜色中未睡的俩人。
“我在路上看到好多牛,满山坡都是,我明天能摸摸吗?”王濛语气兴奋,脚欢快地翘起。
“当然可以。”
“哦,还有马!我想骑马行不?”
王濛眼睛越来越亮,她已经等不及明天的到来了。
孙瑶眉头微皱,很快舒展开,“我家没有马诶。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吉扎大叔,他家有马。”
“哇噻!”
王濛埋在被子里胡乱弹动几下,恨不得爬起来就着夜色打一套太极拳。
她的尖叫一声响过一声,周一耳根子遭不住了。她掐了下王濛腰间软肉,没好气地笑说道:“你是超级赛亚人吗?”
王濛消停了,她听到隔壁床没藏住的闷笑。
“什么意思?”
“你不睡觉的?”
王濛那如同黑洞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着实令周一羡慕。
路上颠簸两天,没吃过一顿实在的,王濛居然还能这么闹腾,非人哉。
“周一,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个问题。”
王濛伸腿儿踢了一脚周一的屁股。
周一:?
“你的心老了。”
吐出让人抓耳挠腮的答案后,王濛开始闭眼装死,然后人睡着了。
周一不死心的戳戳她的脸,见她真睡了,才作罢。
她翻个身躺平,借着月光看了孙瑶一眼,在月色下绽放一个动人心魄的笑。
相聚,真难得啊。
周一起个大早,门外密林又换上了整套白色长裙,风动裙摆,像即将赴宴的美丽姑娘。
路面干净整洁,没看见行人。
天与地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仿佛只要张开手,便可摸到天空的云朵。
孙瑶爸妈起得更早,说是去赶早市。
整夜的寒风和霜冻,地面冻得梆硬。
她伸个懒腰打算回屋叫醒还在酣睡的两人。
兜里的手机铃响了。
“喂。”
周一倚靠着石墙,仰头看天幕披上橙黄霞衣,松林中惊飞的大鸟扇落枝头积雪,心前所未有的静。
苏舟正端坐在离公司不远的李记面馆。
面馆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他眼睫低垂盯着面前的馄饨,屈起长腿给其他客人让座。
“你起了?”
面馆生意火爆,各种声响混作一团,几乎要吞没他的声音。
“天气预报说你那边时冷时热的,厚衣服带了吗?”
周一澄澈的眼中泛着笑意,“都带了。你在干嘛?”
几天前她绝不会如此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来到这儿后呼吸着草原吹来的风,梗在心间的巨石说放也便放下了。
之前是她把他看得太过重要,以至于迷失本心,变得有些怨天尤人了。
女人的生活不只有男人和家庭。
天空兀鹫盘旋,灰黑羽翼振动间,带来旷野自由的风。
塑料大碗里的馄饨有些冷了,苏舟将它推至一边。
他能感受到周一昂扬的情绪,与之前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冷气四溢的情绪截然不同。
“我在公司附近的馆子里吃早餐,他家的馄饨和葱油拌面味道都很好。”
坐在他右侧的小男孩屁股上像有刺儿,左歪右扭的,险些跌下高脚座椅。
苏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等他坐稳后,继续未说完的话。
“下次我带你来吃?”
小孩母亲付款去了,他小小一只坐在椅子上刚经历坠落的失重感,现下老实不少。
店里人太多了,老板有些忙活不过来,到现在他也没吃上一口。
他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大眼睛紧盯着苏舟晾在一旁的馄饨。大哥哥一口都还没动呢,好想吃,他一个人能干掉三大碗。
周一身后的小院传出些声响,想必是孙瑶她们醒了。
她轻快的应答苏舟一声,准备挂断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苏舟赶在周一挂断前,说出酝酿了几天的话。
“明晚九点。”
*
“牛哇!”
“羊诶!”
“周一,快看,有老鹰!”
王濛化身脱缰野马撒开四蹄,俯冲进草场。身后,孙瑶牵着从吉扎大叔家借的白马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孙瑶牵马慢悠悠地走着,视线跟着风一般的人影前后飘荡,她指着王濛撒丫子奔跑的身影,问:“她是不是憋坏了?”
迎面而来的风很大,周一压住快被吹掉的帽子,随意点点头,“很有可能。”
都市生活高效便捷,同样的压力不小。
地铁玻璃门上倒影的麻木面孔,困于点餐系统的外卖骑手,挑灯夜读的学子和埋头批改的老师,没有人不累。
在这样宽广的天地下,能有一片畅快又不受打扰的牧场撒开丫子跑,那就能跑多远是多远吧。
“要不要跑起来?”
孙瑶今天特地换上了和她们一样的绿色羽绒服,从袖口伸出一只手作出邀请子。
周一将手搭上慢慢握紧,朝着王濛奔跑的方向大喊:“跑快点儿,我们来了。”
呼啸而下。
风是自由的,水是自由的,奔跑的人也是自由的。
她们朝王濛狂奔而去,吉扎大叔家的白马甩甩马尾低头吃草,天高地远,四野的山和空中的云听见了久违的欢笑。
*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孙瑶还是穿着来接人的行头,她阿爸诊所有人并没有来相送,只有她和她的母亲手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