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衡看了眼后桌心不在焉的在玩转笔的人,抬脚就踢了踢他桌子脚问道:“走,打游戏去。”
顾子城抬眸轻轻瞥了他一眼,兴致奄奄摇摇头拒绝道:“不去,今天我值日。”
“值…值日?就你?”
“呵呵。”顾子城瞧出他眼里的鄙夷,当即冷笑了一声就做出了个“滚蛋”的口型,当视线越过眼前的人看向他身后那个踮起脚尖正努力擦黑板的女生时,突然脸色一黑,想都没想哐嘡一下站起身来,特冷酷的就径直走向了讲台的方向。
言衡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已,可直到看到他蛮横抢走对方女生手里的抹布自个儿在认真的擦黑板,而那女生还是平时他特讨厌的安凡雨同学时,言衡一脸不敢相信如吃了苍蝇一般。
他全身发怵,伸手挠了挠脑门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是说有鼻炎的毛病不能吸入粉笔灰的吗?”说着收回视线垂下头,一脸的自我怀疑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回家路上一阵寒风袭来,凡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连忙把外套往身上更裹紧了些。突然想起已经快一个星期未见的那个人,不知他现在过的可好?他舅妈有没有再为难他?他今天有没有开心一些?玲姐姐……
此刻,好像除了担心他外自己也毫无余力能帮到他了。
这么想着她双手缓缓从大衣里伸出,闭目祈祷道:老天爷求求您,帮帮宇航吧!让他快些联系到姐姐。
正祈祷之际,手臂处突感被一股蛮劲拽住,等回神时,人已被拖进一条杂乱、漆黑的巷子里。
凡雨立马吓得冷汗涔涔冒出,慌乱挣扎间右脚已向身后的人袭去。
对方当即立马吃痛的松开对她的束缚跺脚低声吼道:“臭丫头,下手这么狠干嘛?你老子都不知道了?”
原本跑出几步的凡雨闻声连忙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后方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正揉着自己大脚丫子,整张脸已痛到扭曲的中年男子,她的继父——安强,她一脸莫名又不敢相信道:“你……你你,爸?”
安强见她走近,突然紧张起来,一手连忙扯着自己夹克衣的下摆遮面,一手颤抖的指着她不满道:“嘘……你给我小声些,别连累我也被刚刚跟踪你的人认出来跟着倒霉。”
凡雨听他这么一说,立马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道:“有人跟踪我?”
“哼……嘘嘘……”安强看着她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显然懒得在做无畏的深究,只是他开始一边轻轻吹起了口哨一边畏畏缩缩的伸长脖子,那双敏锐的眼睛已朝四周打量去。最终结果是见没人终是安了几分心,他转身就蛮力拉拽下了女儿肩上的书包开始又是翻又是抖的说道:“喂,你钱哪去了?快给我一些买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凡雨见他这无理乱扔东西的模样当场急了,上前几步就要去抢自己的书包道:“你别仍我书啊,你要钱找我妈拿你找我干什么,再说我妈从来不给我零花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书包还我,还有,你是不是又把钱赌光了所以这几天才不敢回家的?”
谎言被揭穿的安强当即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摸摸自个儿鼻头几下,随即眸光一亮,两手一摊,模样已是委屈吧啦样道:“丫头,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我也是当你爸那么多年的份上了,怎么跟你要钱还这么困难,在说那是投资不是赌,不懂别乱说。”
凡雨看着他一脸惺惺作态的模样,顿时内心生起一抹厌恶感,头转向一边果断冷漠说道:“我没钱。”
安强看着依旧油盐不进的女儿耐心彻底被耗尽,脸色铁青恶狠狠的逼近警告道:“别骗我啊,我不吃这套,你是不是把钱藏身上了,快点拿出来,别逼我收身啊。”
凡雨被他这生硬的语气吓得一愣,嘴角张了张“我”字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只见眼前的继父安强身形一晃,人已是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一团黑影极速俯冲向安强摔倒的方向袭击去,随之传来的是安强叫骂的哀嚎道:“啊……啊啊……你你你……啊啊啊啊……你谁啊你?”
情况突然,短短几秒的时间俩人已是扭打成一团。就在凡雨回神纠结着该怎么帮继父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异性声。
“知道疼就对了,下次再勒索钱财时,先掂量掂量什么人是你能动的什么人是你最不能动的。”
怎么是他。
凡雨顿时感觉全身犹如被雷劈了般,眼里全是震惊,直到他的拳头再次要砸向继父时才急急开口阻止道:“他是我爸。”
顾子城闻声全身一僵,拳头急急刹住车停在男人脸颊两寸不到的上方,而他自己则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安凡雨。
安强见他迟疑的空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终于狠狠一推,爬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骂道:“丫头,在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怎么能找人打我呢?你好没良心。”
凡雨看向因惊吓过度跑地跌跌撞撞,连鞋掉了一只也没敢顾上的继父,所有想解释的话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随后她视线冷冷瞥向一旁一脸错愕还没回神的男生,她想继父刚刚说的就是他了吧!对于这个人凡雨是纠结和不解的,明明不久前还是一副嫉恶如仇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模样,可这两次却摆出一副见义勇为的良好公民模样,这未免转变太快了吧!如果不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还在为上次的事情不满想要报复吗?那他也太无聊太狭隘了吧!想到这里,凡雨内心对他的反感又直线上升了一个层面。
顾子城深知今天自己闹笑话了,挠挠头朝她干笑了几声道:“他……真是你爸?”
对于他的提问凡雨表示默认了,她弯腰去拾散了一地的课本,冷漠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顾子城被她这么突然一问,内心一紧眼神更是无处安放的到处瞎瞟了几眼,语气吞吞吐吐很是不自然道:“少……少花痴,路……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小爷我回家还不行吗?”
“那天的医药费我不会赖账的,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顾子城听她这么一说,很是不爽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走,语气不耐烦道:“都说了不用还了。”
此刻一处腐朽、沾满灰尘的玻璃窗上,投射出一团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