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湾歪着小脑袋问。
男孩可能没想到有人在这里,吓了一跳。但很快丢脸的心情盖过了吃惊,他连忙擦了把涕泪,反驳道:“哪有鬼会迷路的啊。”
李银湾懂了,这家伙肯定是迷路找不到爸爸妈妈,所以害怕地躲在这里哭了。
“能迷路迷到孤儿院里面,你还真是个人才。”
“……呜哇!”
李银湾吓得退了一步,她一时没忍住毒舌,结果把人弄哭得更厉害了。
她顿时那个尴尬又心虚。
“你别哭啦,别哭嘛,对不起喽。”李银湾忙掏出一把水果糖,递到男孩面前。
“来,吃点甜的,会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男孩一看到糖果,还真的立马不哭了。兴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李银湾,又看了看糖,始终没有拿。
于是乎,李银湾干脆抓住他的手,把糖塞给他,还顺势坐在他旁边。
“我叫银湾,你呢?”
男孩用力吸了吸鼻涕,小声道:“……凌应晨。”
“那个你能不能带我走出去?我姐姐一定在到处找我。”生怕被嫌弃似的,凌应晨的声音越说越小。
“好啊,小事情啦。”李银湾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草:“走喽。”
“嗯。”
才走一步,李银湾忽觉手心一暖,只见凌应晨不由分说地轻轻拉住他的手,一脸怕被戏弄而丢下的神色。
李银湾不住挑眉,但没有甩开对方的手,只装成大人的口吻道:“小屁孩。”
凌应晨不甘示弱回嘴:“你不也是!”他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流下一条小鼻涕。
于是,两人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
翌日,凌应晨带着保姆烤的曲奇来找李银湾,说是昨天的回礼。
李银湾能吃到的零食,都是孤儿院院长分配的。像这种精致的点心,她只在书里见过。
光是闻到香味,她就开始流口水了。
凌应晨自豪地叉腰吹大牛:“不是我夸张,我家保姆烤的曲奇绝对是宇宙第一!”
“唔……嗯……”李银湾无暇应答。
“啊!你怎么都吃光了?我一块都还没吃呢!”
“……这就是……唔……吹牛的……嗯……下场——嗝!”
话虽如此,但李银湾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她掏出她所有的水果糖,全给的凌应晨。
“算你有点良心!”
其实凌应晨很喜欢这种水果糖,只是父母总说这些不健康,从不给他买。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有了这样不成文的约定。
每逢周末,凌应晨就会来孤儿院的后院找李银湾玩,有时带点心,有时带玩具,李银湾也会拿自己的零食和玩具跟他交换。
有时玩捉迷藏,有时一起看书。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李银湾被领走的那天。
她甚至没有跟凌应晨道别。
因为当天不是周末,根本来不及。
那个周末估计让凌应晨白跑了一趟吧,她感到很抱歉。
后来,李银湾有试过去孤儿院碰碰运气,只可惜,谁也没遇到。
……
李银湾虽然搞不明白,真正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凌应晨的梦境当中。
但这并不需要她去深究。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多余心思花在别的事情上。
况且,她只是赵若言的暂时代理人。她的人生终究会交还给她本人,所以那些缘不缘情不情的东西,李银湾本就没有干预的权利。
没作多想,李银湾倒头便睡去。
*
凌应晨收好手机,依靠在保姆车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当时在警察局的一幕,又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她身形单薄柔弱,却有着赴死般的坚定神色。
她以身犯险,只为了了结那个衣冠禽兽。
她说她一定要这么做,否则永远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总得有人站出来啊。”
凌应晨脑海里不断回溯着对方的这句话。
也许就是从那个瞬间开始,他对她的钦佩,就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
言叶舟刚乘上公司的电梯,便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看小说。
不出意料的,她依旧没有更新。
不过,稍微想想就知道,她肯定在忙孵化比赛的事吧。
没有多想,言叶舟直接打赏了个十万后,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机收起来。
似乎这样一个简单的网页,是他离她最近的地方。
就在电梯正要关上的时候,一个打扮精致的身影倏忽而来,闯进了电梯里。
来人看到自己的老板也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对不起啊,言总。”
言叶舟明显感到很不耐烦,冷冷道:“你去试镜的时候,也是这样匆匆忙忙踩点到吗?你的时间观念呢?莫墨。”
莫墨继续认怂:“试镜的时候当然不会啊,我平时来公司报道也不会这样啦。今天是有特殊情况嘛。”
生怕言叶舟不追问似的,莫墨连忙多加一嘴:“因为阿若的家里出了点事,我想帮忙,但实在帮不了多少。”
一听到赵若言的名字,言叶舟顿时竖起了耳朵。
“什么事?”
“是她爸的事呢。你也知道,她爸是开服装厂的,但是最近资金全被堵死了,听说都快发不出工资了。底下的员工都在闹呢,阿若都愁死了。”
“哦?他们父女感情有这么好吗?”言叶舟记得莫墨以前跟他说过,赵若言的原生家庭很糟糕,根本没把她当人看。他很难想象,以她现在的性格看,会愁心这事。
“毕竟是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的。”
叮——
电梯门开了,言叶舟没再说什么,莫墨礼貌性道别后,就走出了电梯。
她背对着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