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宁瞳孔骤然缩了几下,连呼吸都止住了。 其他人一听,目光皆是朝路千宁和周北竞看过去。 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一个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谁也没说什么,可见……路康康说的是真的? 众人心神一乱,让路康康钻了空子,挣扎着爬起来,冷不丁撞入周北竞森寒的墨瞳中。 他冲过去的步伐止住,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撞着胆子说,“你……你休想就这么把我姐踹了!” “呵——”浓浓的讽刺从周北竞薄唇中飘出来。 甚至站在他身边的路千宁,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那你准备怎么办?”淬着冰的话语从周北竞的牙缝里蹦出来。 路康康声音又虚了几分,“你……你给我姐一些补偿!她跟了你这么多年,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她——” “够了!”路千宁打断了路康康的话,羞耻让她恨不得在这里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像连珠炮一样把她砸的头昏脑涨。 最令人窒息的是,是她身边的男人,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她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的表情,是多么的讽刺和不屑。 她动了动身子,走到路康康身边推着他往外走,“回去!” “姐,他答应给钱了!你听见了没有?我不走,万一我走了他说话不算话怎么办?你——”路康康看周北竞脸色那么难堪,生怕路千宁一个人留下来受委屈。 他甚至看向周围的其他人,“你们都可以作证,你们老板说了给我姐钱!” “走啊!”路千宁推不动他,情急之下嚷了一声,尖锐的声音跟往日里冷静沉稳的她判若两人。 温热的液体瞬间从眼眶里夺出来。 她看不清路康康的表情,但能察觉到路康康被她吓到了。 “姐,我……”路康康懵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可静雅说的有道理,你不要点儿钱以后怎么办?” 又是赵静雅,路千宁抬手擦干了眼泪,又十分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最后一遍,你快走。” 这边的动静闹的不小,已经有人喊保安来,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再看周北竞阴郁的目光。 路康康后知后觉自己闯祸了,“不,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姐——” “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 ‘戏码’,两个字击垮了路千宁所有的尊严。 她转过身看着周北竞,他陌生的像变了一个人。 眉目清冷的不像话,沉眸轻蔑又讥讽。 保安拿着电棍跑过来,站在周北竞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路康康。 但看到路千宁挡在路康康前面,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 “周总……”他们询问着周北竞的意思。 周北竞身形微动,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去了路千宁身边。 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她细细的手腕,朝办公室里走。 路千宁一路踉跄,随着开关门声手上的力量虽然松了,可肩膀被他紧紧抓住。 她被迫面对着他,仰着头的动作让眼泪更快的滑落。 “这么想要钱?可以直说,我给你就是了,这么闹——你是准备跟我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路千宁脸上,冷然将她包围,她喉咙发哽什么也说不出。 “呵——”他轻嘲道,“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却没想到你会愚蠢的走这一步。” 他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脖颈上滑,紧紧捏着她下巴,迫使她一直看着他,“你觉得你自己值多少钱,说个数。” 路千宁咬紧下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刀子般的目光下开了口。 “我不值钱,我没想过管你要钱,康康是被利用了。” 苍白无力的解释,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周北竞完全起不了作用。 他紧紧皱着的眉头片刻松了几分,理都没理她的解释,“得罪我,你还想从江城混吗?不然我给你指条明路,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怎么样?只要你讨好我,听话,安分一些,我不介意养你一辈子,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她的力气被耗光,身子不受控制的下滑。 他松开了她,她跌落在他脚边,长发松散遮住了大半的脸颊。 理智回不了笼,周北竞从兜里拿出一根烟,走到落地窗前点燃,大口大口的吸着。 似乎那是解救他的良药,能让他的心里舒服一些。 路千宁的眼泪砸在被烫伤的手背上,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良久,她被泪水粘连的睫毛颤抖了下,然后站了起来。 不打算继续解释了,他不会信的。就算她是被赵静雅算计的,但事情已经陷入僵局。 也是她的错。 浓烈的烟味刺鼻,她走近了才看到男人昂贵的皮鞋旁有数不清的烟蒂。 他几乎是没停歇的一直在抽烟,肯定是气坏了,这样一闹……万一让花家人知道,他和花云然快到手的婚事又要被阻拦了。 “让周总失望了,都是我的错,您不用给我钱,我马上就写一封辞职信……” “钱我是不会给。”周北竞冷声打断,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暂时停职,辞职的事情等奶奶寿宴过了再说。” 停职?路千宁猛地抬头,眸光错愕,她以为他连辞职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直接炒她鱿鱼。 他眼眸微垂,落在她手背上,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惨不忍睹,令人触目惊心。 他的心紧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