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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2 / 2)

盛辞终于忍无可忍,只觉得有一万只蚊虫在耳边嗡嗡乱舞,她喝停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唇舌之争,折中道:“让我清静些!我不回府了!我去太后宫里待着!”

她挥袖而去,温虞亦步亦趋地跟上,撑开了伞:“娘子,我送你去。路面湿滑,小心。”

刘濯还想再跟来,被盛辞回头飞来的一记眼刀拦住了。

*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这场急雨竟慢慢收住了。

两人路过山石环绕的赏芳园,盛辞突然猛地捉住了他的双手往假山石上一摁。

温虞猝不及防被她束住双手,额头磕到了突起的石块,痛得轻嘶一声,睫毛轻颤如蝶翼,却只小声说了句:“娘子,轻些。”

盛辞盯了他片刻才放开。

她方才突然发难,用的是最简单的擒拿,寻常习武之人会惯性旋身卸力,这人竟然反应如此之迟钝,像是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

要么是他真的不会,要么就是他的伪装已经精深到每时每刻防备的地步。

温虞揉着方才被她攥痛的手腕,有些惊奇地道:“娘子还会功夫?”

盛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三脚猫的粗浅把戏,乱世间防身罢了。你要想学,我叫府中护卫也教教你?”

“不了,为夫体弱,好好休养着,能多活几日陪着娘子就够了。”

盛辞翻了他一记白眼,转身走了。

到了慈宁宫,她本想独自进去,却被太后身边的老奴乌枝姑姑拦住了。

在她惊异的眼神中,那位自幼照看她长大的乌枝姑姑向她行了一礼,客客气气道:“太后吩咐过,夫妻一体同心,殿下若是一人独自前来,娘娘便不见了。”

……太后这招落井下石可真是妙啊。

她泄气般朝旁边的温虞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殿门。

太后正在抄经,轻薄宣纸铺开,笔迹柔中见锋,赏心悦目。乌枝进门后点燃了几根新的线香,一室淡然悠远的檀香。

两人行了礼,太后眼皮也不抬,见笔墨渐淡,精心保养的素手取了块松烟乌玦,慢悠悠开始磨起墨来。

盛辞心中暗暗叫苦。太后肯定是听闻了刚才在刘濯那里发生的事,找机会修理她呢。这宫里人都长了张吃什么的嘴?许久不来,消息愈发传得快了。

她腿都站得发酸,太后才假装刚刚才注意到他们,道:“哦,品意来了?快坐。”

盛辞假笑着还想客套两句,没成想太后直接越过她,抓着温虞的手,慈眉善目道:“生得真好啊!哀家当时真是没看走眼。怎么淋湿了?可别着凉,乌枝,拿暖炉来。”

她没忍住偷笑一声。你当时还说他区区一介平民来着。

太后存心不理,她索性自己坐下喝茶。没成想刚端起茶盏,茶水还未进口,太后就换了面孔,对她冷冷道:“哀家让你坐了吗?”

盛辞七岁获封郡主,打小出入宫门如自家后花园,从王府到皇家的长辈们都把她惯得跟眼珠子似的,虽然没少因为闯祸挨罚,但也从未受过这等莫名其妙的气。

这下她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娘娘要罚,也请罚个明白。嘉乐何错之有?”

“昨日成亲之时,哀家明明让你入宫待着,等品意骑马至宫门迎亲,可你自作主张改成让冷将军接亲,品意坐花轿,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传出去岂不是叫天下百姓耻笑?”

她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八抬大轿礼数周全就是了,拘泥这些做什么?再说,他最后也没坐进轿子里啊。”

“那是人家品行好,不跟你计较。哀家看你这口气,日后定要得寸进尺,欺负品意。”

她顶着太后的责难,仍理直气壮:“计较什么?说到底不是情投意合,做戏罢了,他求富贵我求省心。之前说得好好的,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要求起琴瑟和鸣来了?”

“嘉乐!”

太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摔了手中羊毫,指着她的手指都颤得厉害:“你……你回府跪上三天三夜,没悟明白长幼尊卑的道理不准起来!”

这也叫罚?盛辞不屑极了,正准备借此机会直接打道回府,温虞却“扑通”一声跪下了。

只听他言辞恳切道:“殿下前些日子出门游学,路途遥辛,本就清减了不少。只恐三天过后,风寒入体,会贵体欠安。娘娘若要罚,品意愿代殿下受过。”

太后狠狠瞪盛辞一眼:“你看看人家!”

盛辞长叹一声,腹诽道:长得好看就是管用,一脸的担忧心疼,简直快看不出来是装的了。

乌枝扶着太后坐下,递上茶水顺气,低声劝道:“郡主的脾气娘娘又不是不知道。看着聪慧机敏,实际犟得很呢。娘娘要不换个更柔和些的法子?”

见主仆二人低声私语,盛辞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片刻后,太后竟决定禁她的足:“你给我回府闭门思过,好好陪着品意,没悟出来夫妻同心的道理,一步也不许出大门!”

盛辞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要是早知道今日会是这么个结果,就算自己亲自千里迢迢赶去带兵也绝对不进这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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