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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牢(2 / 2)

。她放慢脚步,边走边一一看过去。这些牢房大多都空置,只有个蓬头垢面正在睡觉的老人,也许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殷颢才被关在这里。

大概无权无势,否则也不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用私刑还无人上报。

这人行将就木,要是一直关在这,还能活多久?

盛辞略一迟疑,顺手把他的牢门打开了,低唤两声“老人家”,无人应答,她只得转身走了。

关押贺子骞的牢房在最尽头的一间。越往里走,越觉得湿寒阴暗、气味难闻,她屏住呼吸,几步一停才到达门前。

木十字架上绑着个穿粗布衣衫的少年,他双手双脚都被铁索紧紧捆住,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单薄身体上的道道血痕却触目惊心。

盛辞打开他这间牢房的门锁,喉咙有些发紧:“……子骞。”

少年闻声,抬起了脸。他发丝蓬乱,一部分被血浸湿又凝固黏在脸边,依稀可以看见一张眉目清稚的俊秀面容。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出口的话却令人心疼不起来:“他娘的,终于有良心来救老子了啊!新婚燕尔过得乐不思蜀了吧?”

盛辞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他嘴里,“先吃了,别话说一半死我面前。”

贺子骞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把药丸囫囵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盛辞扶起他的脑袋,粗略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都不在要紧处。

她道:“恭喜,人还没废。”

贺子骞哼了一声:“真成废人怎么办?做你淮安王府第二个赘婿?也不错,那你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呃!你轻点!”

“咯嚓”一声,盛辞把他脱臼的右臂正骨复位,语气十分不近人情:“该让你多在这享受几天,也没力气跟我贫嘴了。查到老泥鳅的踪迹了吗?”

“真是狠心呐你,我在这命都快没了,你一门心思只想着……”

“上个月的赌债给你结清。”

“这还差不多……哦,对了。你府里那个什么花花君子,和殷氏有勾结。你知道傅息上奏让你去西凉和亲,是谁献的计吗?就是他。”

贺子骞终于正经起来。他吐出一口血沫,接着道:“那天老泥鳅消失在殷府,我连这间地牢都查遍了,也没见到他。最后我去了惜霜楼,可惜只看见他一眼,就被打晕绑到这来了。”

盛辞问道:“他们拷问你什么?血衣军?”

“我常年待在边境,他们不知道我是血衣军的人,只是多少猜到我和王府的势力有关,明里暗里地探听我的口风。老子一口咬死了,说我就是去惜霜楼听个小曲儿的……”

盛辞摇摇头:“他们要是信,你这条命就不在了。”

“老子这是被阴了……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我早该想到的!惜霜楼是殷氏的势力,明着开门迎客进账揽财,暗中搜罗消息,而且那地界儿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想藏一个人易如反掌。”

盛辞暗暗捏紧了拳头。

惜霜楼……

温虞刚进京三个月,她的眼线就被拔了数十处,他为京城中各氏族献计却不真正归顺,众人嘲他待价而沽,他毫不在意,其实只是为了搅乱她暗中平衡好的局势。

她遵从父王遗风,向来立身极正,即使作为血衣军首领在朝中话语权极高,却很少参与朝政,一直苦心劝导刘濯不偏倚、不听信,未立足威信之前要以中庸为道。

但温虞进京不久,一把老骨头的傅息就被下了大狱,朝中老臣人人自危,对这位少年皇帝的怨声四起,也有人说她身为郡主,仗着自己是淮安王的遗孤,恃宠而骄不顾家国。

朝政一乱,向来坐在风口浪尖上的血衣军就首当其冲,少不了人浑水摸鱼借机挑事。一个两个不打紧,若是数十个呢?她这个将军的位子迟早坐不稳。

她一下台,最有可能成为备选的,就是同样武将出身却声望更高的殷颢。

不管温虞是否猜到了她就是冷将军,这些事情统统冲她而来,她绝不可视而不见。

怪不得,怪不得。

他在府中那般放下姿态百般讨好,是不是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只要时间够久,就能让她卸下防备,心甘情愿把父王倾注无数心血的血衣军拱手让人?

盛辞胸口起伏,地牢极其闷湿,充满稻草尘土和皮肉腐烂的味道,她连呼吸都不顺畅,情绪激动起来更觉得不适。

突然,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丹雁怎么还没来?以她的身手,决不可能……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怪笑,只听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道:“小姑娘,你中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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