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地在给梁志冠和陈美娟传授培养儿子的技巧,梁阿秀满面红光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插句嘴,时不时调笑几句。江鹇安静地站在江培林身侧,脸上也有着难掩的骄傲和喜色。见到梁志伟他们进来,梁阿秀热情地招呼他们先坐,要不要喝什么饮料。
“随便好了,喝什么都行。”白招娣伸手在江鹇的脑袋上摸了摸,“鹇儿,你太厉害了,真是外婆的骄傲。”
江鹇腼腆地笑了笑。白招娣又说道:“上了高中以后一定要加把劲,争取考上大学,做江家和梁家的第一个大学生!”
“好的外婆。”江鹇点头。
“外婆放心,哥哥肯定能考上大学。”江皓端着一听刚刚打开的椰子汁笑着走过来,把椰子汁塞进白招娣手里。
“谢谢。”白招娣喝了口椰子汁,拍拍江皓的肩膀道,“皓皓,你也要多向你哥哥学习啊。对了,读哪个初中定了吗?”
没等江皓说话,江培林便骄傲地插嘴道:“定了定了,他成绩虽然一般般,但是因为有游泳的特长,被杭一中的初中部破格录取了!”
“哎呦真的啊,”梁志冠夸张地大声道,“大姐,姐夫,你们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啊,生出这么优秀的两个儿子!”
陈美娟在一旁附和:“是啊,我们真的是羡慕死你们了,唉,今后我们俊俊有你们随便哪个儿子的一半优秀我们就满足了!”
梁阿秀笑着谦虚道:“哎呦你们别这么说,你们也有让我们我们羡慕的地方啊,看看你们的家具生意做得多少好。”
“唉,小生意小生意,不值一提。”梁志冠摆手。
“小舅舅,小舅妈,你们要喝什么?”江皓问梁志伟和王珠珍。
“我也喝椰子汁好了。”梁志伟道。
“我不喝饮料,有热开水吗?”王珠珍问。
“包厢里没有,我去叫服务员姐姐拿来。”江皓先给梁志伟开了一听椰子汁,蹦跶着出去了。
梁志伟从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笑着递给江鹇道:“恭喜你,这是小舅舅的一点心意。”
江鹇见了梁志伟手中的红包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只得抬头看向梁阿秀。
梁阿秀走过来使劲推梁志伟的手:“不要不要,我们摆酒又不是为了收红包的,这样干嘛呢。”
“姐,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也没多少钱,就意思意思,鹇儿要上高中了,总得买个新书包,买双新鞋吧?”梁志伟坚持。
姐弟俩推搡了一会儿,梁阿秀最终也只好收下了。这时江皓拿着一个装着热开水的大玻璃茶壶进来交给坐在餐桌边的王珠珍。王珠珍皱着眉头打量了茶壶几秒,拿出自带的保温杯将开水倒了进去。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梁志胜带着女儿梁莺和梁申垚一家三口一起到了,梁申垚和姜楠的脸色都不大好,也许是还没从上次的矛盾中完全缓过来。梁菱和梁莺姐妹两个一见面立刻凑到一起叽叽咕咕,在包厢里旁若无人地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江培林大声问梁志胜为什么孙金霞没有来,梁志胜说她昨晚吃坏了在家休息。其实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个借口。孙金霞是所有媳妇中心眼最多、最小的。她肯定是认为江培林夫妇为了炫耀儿子所以才办的这个饭局,她才不来捧场。
人都到齐了,大家纷纷入席,江培林让服务员赶紧上菜。席间所有人都大鱼大肉地吃得很开心,觥筹交错,免不了又是把江鹇一通夸奖。
饭后,江培林提出要不要去他家打麻将。梁志伟,梁志胜还有梁志冠夫妇用杭州话来说都是“麻将劳头”,立刻连连点头说好。白招娣虽然不打麻将但是想和两个外孙多呆一会也跟着去了新桥。王珠珍既不想打麻将也不想看他们打麻将,于是就先回去了,顺便将梁莺也捎回去,临走叮嘱了梁志伟一声不要玩的太晚。梁申垚原本也挺喜欢打麻将的,但是今天似乎很没心情,就带着梁菱先走了。分道扬镳后,打麻将的几个人一起去了新桥,可能是人有点多,把家里搞得有几分拥挤。
摆开麻将桌,江培林让梁阿秀去买几斤瓜子和落花生,再买一条草鱼,晚上炸酥鱼吃。大人们打麻将打得热火朝天,江皓一开始在旁陪梁俊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后来也加入了麻将局。没想到他小小年纪麻将竟然打得不错,胡了好几把。江鹇也来了几把,玩得却没有弟弟好。这天大家开心极了,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窗外是盛夏金灿灿的阳光,还有无花果树上满满的青翠欲滴的树叶。知了在阳光中叫个不停,却一点都不恼人,反而听着有一种令人身心愉悦的韵律和悠扬。
夜幕降临,他们依然玩得热火朝天,直到快要错过末班车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江皓把众位舅舅舅妈送到大院门口,和他们告别。
梁志伟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江皓的音容笑貌,听到他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