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天云城那一场简短的会议之后,各怀心思的百千宗门之人,聚集在了吟风门祖地的三百里外,在这个距离上,百千宗门残余的强者协力布阵带起天地巨力轰击着吟风门那最后的光幕,吟风门的修士也是时不时的予以反击,彼此之间毫不留情。 五行灵力的光华,实质道炁的力量,在吟风门的光幕,还有这三百里范围的缓冲带上不断的爆发,就在这一处地界上,土层都被翻动了好几遍,整个地貌被毁的完全没法看。 百千宗门的天人强者天法强者还有部分天问和天极修士,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比的起劲,眼见着吟风门即将陷落,他们已经忍不住瓜分战利品了。 如同先前稍稍提及的近来生出了不少的乱子,虽然都不大,但这些事情把一些人的嘴脸展现的明明白白。离寻也懒得管,也没时间管,他只是安排了一下事后的清算,之后就从佣天云城小时了。 对于这些志得意满的家伙来说,似乎已经到了终局之时,可以摘桃子了,可实际上这段时间之内,吟风门之中,那献祭之法的准备也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了三日时间,吟风门的人想不到以百千宗门现在的情况该如何打破这一重光幕。 …… 在百千宗门距离吟风门祖地那三百里的中空地带上,一艘隐匿了气息由灵力驱动的行舟,飞速驶向吟风门的方向。 这一路上轰鸣声不断,却没有伤损这艘行舟分毫,即便有灵力轰击而来,飞舟也是会瞬间虚化,躲过攻击。 飞舟内部别有洞天,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般,坐在飞舟之上的几人,除了孔昭明他们几个百二十城的修士之外,参与其中的人也就是一个辰首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因为涉及到了那把剑,所以孔昭明他们要跟随一起去往吟风门之中,这些南离的旧人应该能够让那把剑,还有持剑之人清醒几分。 至于辰首阳,离寻带他来,一来是为了让他见辰宇一面,让他护住辰宇的周全,二来也是为了赠予他一分气运,那战场的最中心处,气运必然强盛,送辰首阳一份气运,算是对瀚海宗的一点补偿了,这是离寻仅有的私心。 马车行驶之间,从始至终离寻的眉头都不曾舒展开来。因为他失去了对白洛雨的感应,完完全全失去了。 手中握着乾坤袋的离寻,再一次的沟通白洛雨手中的那个乾坤袋,却是没有感应到那个乾坤袋的存在,两个乾坤袋之间的联系,像是被单方面切断了一样。 切断乾坤袋的联系,这让离寻很惊讶,非常惊讶,因为这超出血荒漠土的强度,即便是百二十城中,也没有就几个人能够在乾坤袋隐匿的情况下,单方面悄无声息的切断联系,现在的亡臣剑是做不到的。 离寻的心险些乱了,若不是他强行的剥离了大多数的情绪,现在他怕是已经乱了神了。 先前那次鬼使神差之下的一念之差,带来的教训太过于惨痛了,几乎将既定的局面引向了破灭的临界点,若不是有着那隐藏的手段,怕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先前所有的温存,还有心中的萌动,一切都封存了。他修了那么长久的忘情之道,能够淡漠世间所有,除了她,每每遇到她,纵然知道她不会是她,但是心中仍是止不住的悸动,纵使他不断的去提醒自己,可是某一刻他总是会忘记,只要有那么一瞬的松懈,那颗种子就会扎下根。 他也曾经想过决绝的面对她,可惜那千言万语开口之后,也总是会变了味道,面对她的时候,犹如本能一般,除非完全磨灭意志否则无从改变。 假若真的磨灭意志,以那种姿态面对她,他又是不忍的,最终也只能这么纠结下去,以这种磨灭情感的方式面对她。 “呼~!”离寻毫不留情的将最后一丝情绪抹除,将最后的一丝情绪抹除。 “没事吧?”察觉到了离寻异样的孔昭明关切道。 “没事。”离寻摇了摇头,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嘱咐道:“我要昏迷一小段时间,时间很快不会耽搁什么,来到阵法之前,记得叫醒我。” 说完之后,离寻也没等孔昭明回话,就这么昏死了过去,仓促之间,两人的交谈甚至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离寻的昏迷也没有被远处的其他几个人发现,他的动作很轻微,只是垂下了头,如同酣睡一般。 …… “又一次,这是你第三次来到这里了。”伴随着这话语,那祭坛之上出现了一道身影,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与龙少寻一般无二的模样,与曾经流落九州的龙少寻,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放在旁人或许会以为面前之人是操纵一切的家伙,只有现在的离寻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 这是他自己,一个实实在在极为纯粹的自身,没有任何妄念,也不带分毫的情感,这道身影所拥有的是离寻想象中的自己,一个天地之间的旁观之人。 先前也好,现在也罢,这个身影处在天道最为本源之处,以这种姿态面对一切。 面对眼前这个理想中的自己,离寻终究只是摇头,这样的他,什么都好,可就是不会去完成那些事情,因为在这样的他眼中,那些事情毫无意义。 这是纯粹的天道,但也是最不纯粹的龙少寻,他其实是不想这样的。 看着眼前的自己,很多遗失的记忆也在此刻涌现,伤损之下破碎的所有记忆,都显现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遗忘了多么重要的事情,那金色的光雨之下,那些他本不该也不能遗忘的东西。 “这些记忆只是留存在这个空间之中的,你原有的记忆已经破碎,即便想要找回,也找回不了了,所以不用缅怀,你带不走的。”这一道离寻留下的身影,看着离寻,摇了摇头。 离寻没有回话,他只是在缅怀,在回忆,在品尝这份仅存的记忆。他其实不想要带走这份记忆,他其实并不想要带走这份记忆,也不会再去奢求过往的一切,那些被抹除的东西,遗忘了,他其实···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