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史之中的百二十城,三教已然合一,彼此交融汇聚之间,天地万道直接皆受其影响,又不受其掌控。 例如千年之前徐天狼与孔亮两人之间文武的争斗,本质上未能脱离儒释道三教最后的影响。 这传说之中的道统在旧史之中的模样,一如张无惑说的那般,释家修心,希冀着人心向善,求得一个教化人心,让众生安稳,儒家是规劝众生,以方圆规矩让众生蛰伏在礼邢法之下,铁腕手段压服众生修士。 至于旧史道家,在旧史之中着墨众多,却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留存的讯息,道家的修道之法倒是留下许多,可是对于仙域的教化与影响,却是少之又少。 旧史残篇推演出的答案也就是那一句无为而已,最多也就添上一句大为无为,就这么潦草盖棺定论了。 这样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对于修行者而言,道家本就是开解心中疑惑,增进修为,理顺前路,将自身道统圆满。 道家于三教之中的贡献不可谓不少,可总觉的,缺了一点什么东西,本该更好的东西。 很多人在很多年之后也就不在乎这一切了,当时还是龙少寻的离寻,探寻过这一切,他得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果。 一如眼前所见的一切一般,所以离寻是打心眼里期待着这一切,他并没有成为张无惑,依旧是以张无惑的视角看着这一切,看着张无惑与道祖的言语。 “道家一向与世间众生秋毫无犯,所行所求,要的就是顺道而为,而最好的顺道而为便是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从旁静观即可。”道祖看着张无惑,询问一般的说道:“在你眼中的道,便是如此,对吗?” “眼前所见不错,心中所感无多,无为没有什么不好的,天地众生之间,干涉太多,留下太多因果,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对于他人来说亦非好事,我是明白的。”张无惑坦言道:“可是若是修行者不去作为一番,不涉身红尘之中,便不知进退看不清天地方圆,感知不到万道万物,迷雾之中行走,便容易走弯路,故步自封之下,总觉得超然于世间,未免有些傲慢了,纵然心境平和,可所行之事与心不和,这道途也难以畅通。以我所见,若是修道之人当是涉身红尘之中,若因不能涉及因果,那便不涉因果,断去因果,做大为之事,大为近似无为,此为我修道之正途,若不以此道修行,恐怕日后修行,难以寸进。” 张无惑这坦诚的言语之中,将他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再无想法的他,轻声一笑,脸上带着一抹轻松的意味,就这么看着道祖。 以离寻看来,这便是道家修士涉身红尘之中的根本,他们不曾显露于明面之上,做那种大为无为之事。没有轮回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这一世而已,这一世之中的所有故事,便交由这一世去完善,天地大势之间的改变,诸天大势轮盘之下的波动,引导那崩坏的天地向着应该去往的方向上发展,这便是他们这些道者做的事情。 纵然修行者没有其他的作为,做真真切切的无为之事,也不影响什么,因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上,就该是如此,不做过多之事,克制自己,求问己心之间,为己亦是为他人。 各自不同的道路各自不同的道统,儒释道三教之间,相互融合,这道亦是三教的一味调和剂,上可拨动天地大势,将局势引导,下可无所作为,让理与治自行发展。 道祖听着张无惑的这个答案,惊讶了一下,随即一脸欣慰的对着张无惑点了点头,“你心中所想之事,便是我要告诉你的道理,这便是一个可选择的道,这天地之间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既然身在天地之间,可以坐视不管,将自身从天地之间剥离出去,也可以将自己陷入其中,以涉身其中不涉因果的姿态去面对一切,去改变一切,让众生顺遂你造就之势,手掌翻覆之间,这天地便改变了。道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何去修,修什么道,还是要看你自己,就像老头子我,修了一辈子道,并非那世间无敌的法道,也非你毛师傅那般的文道,更不是老和尚的人道,我修的就很简单,术道而已,天地之间草木生灵,众生之术,这便是我的道,我以此道,涉身众生之间,又不沾染众生,道便是如此,万般思潮,皆为道,只是合适与否而已。” “徒儿受教了。”张无惑郑重对着道祖行了一礼,这礼还未成便被阻拦住了。 “修何种道,行何种事,总归是你自己想通了的,我们也谈不上指点许多,星河界中应该能庇护你,安然在此修行吧。”道祖看着张无惑,脸上依旧是和善慈祥的样子。 眼前之人消失不见,释家修为彻底消散无形,连痕迹都剩不下了。这里就只有张无惑一人了而已。 看着这一切的离寻,在这一刻,有着最深的感触,从旧史书之中的故事,到新史书之中,这应该是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三教合一,汇聚于一人身上,开创新史之中的故事,造就新的内容。 或许放在新史书之中,这三教合一的论调,没有什么,长久时间积累下来的,可是啊!就是这长久积累下来的种子,于此刻生了根,积蓄着破土之势。 书卷飘到张无惑的面前,书页掀起,那巨大的信息量涌入张无惑的脑中,相应的感悟,前人留下来的道统,融汇交互之下,犹如养分一般,滋养着这颗种子。 ······ 三年时间,张无惑读了八百册书,他只读了八百册书,不是三教最为核心的典籍,他所看的只是三教之中最为粗浅,最为边缘,很多学童都能看的三教典籍。 他从这些典籍之中,自己溯回最本源的内容,而后再行推演,以三教合流,相互交汇之下的内容构建一齐,儒者杀伐惩戒立规矩,释者教化许以因果,而道者潜移默化之间调和两者,维系平衡的同时予以教化,将道者的理,说与他人听。 道理道理便是如此,讲道说理,以刑法威慑,教条框住。 种种作为之下,张无惑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一条道路,一条即便离寻早就知道,依旧有些激动。 在旧史书之中都不常见的真正的天道修士,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