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崩溃的想。
理所当然的,对这位素昧谋面的陌生人感到了恐惧,感到了不可置信,感到了悲伤。
自天而来的剑轻而易举的劈开了已经长成三人粗的藤条,只是一挥,我就觉得天崩地裂。
突如其来的感情是要操控我,将我变得不再是我。
鎏金的彼岸花从剑尖流出,在空间划出无法忽视的剑痕。
只是一瞬,被切的整整齐齐的那缕鬓发瘙痒我的脸,被风吹到我的鼻尖,枯草一般的颜色被断了红,是要成生开的枝条。
现在不逃就没有机会逃了。
我在落在器皿上的时候就下意识迈开脚,却硬生生止住。
那几道飞来的剑痕把后面的墙壁打出狰狞的印子,摇摇欲坠的砖块正巧砸到我的面前。
前后无路。
那些花还没来得及开,花苞里泛白的花瓣就被他斩碎,碎裂的残断的裂面就被我点燃。
咬指头太痛了,绝对不可能用手打架!
我可不想手抖到提不起凿子、辛苦我的舌头了。
长出尾巴以后牙也尖了,咬合力也强了,舌头分叉还长了,只是牙尖一点一合,血的味道就会在嘴里弥散。
总是要唤出那些不同我的记忆。
支离破碎的叶片略过我,我记不得面前的男人,总觉得熟悉。
被限制在“我”的囚牢里,我的双眼总是被蒙蔽的。
只是花朵凋谢,我无目无珠。
他过来了。
我总能飞一个吧,在翻过护栏到的时候想。
把伞抱在怀里,我借由尾巴的力量在空中翻了个身,就看到了追着我来的那个男人。
红眼睛,黑头发,不熟悉,但是耳环和眼睛,似曾相识。
我和他或许不是从没见过,我是指这辈子。
上辈子的东西还无法挣脱出来,虽然这足以让我痛苦,被封锁的记忆迟早会在逐渐挤压的情感中渗出回到我身上。
他没有什么犹豫,斩断了束缚他的藤条,华服的尾摆还在燃烧,如同下坠的飞星。
这个人不要命了,这个高度掉下来摔在仙舟的拦网上是要成泥的。
我咬破藏在嘴里包裹花种的蜜蜡。
当然,我不会有事,再怎么说,也是不朽的后裔。
巨大的刺蘼包裹我,吞并我,绽开的花返还合并回到苞,而我达到芯。
如果这样能够逃离的话。
我被打在透明的网上。
火是把不知所谓的东西都吞了干净,我面旁的剑刺入了网中,力道大的我感受到裂纹已经蔓延至了我的脑后。
全身都在疼,不止限于疼。
恐怖的男人双手撑着剑,长发尽数散落,叫我的视线里只有他红色的眼睛。
染了金,棱形的瞳孔死死盯住了我,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睛的边缘、是烛火。
“刺蘼?多少年前的小把戏,没想到你还在用。”他哼笑,“你变弱了,不过也无所谓。”
他支起身子,居高临下注视我。
随即拔出剑,只将缠满绷带的手腕对上去——
红色填满了我的世界。
“在思考我的行动之前,先把你自己给想起来吧。”他强硬的掰开我的下巴,将手臂直接卡进牙间。
流下的血一滴不落,除了一开始溅在我面上的,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只是想要呼吸就被血堵住喉咙,甚至轻微的咳嗽都能让不属于我的血涌入。
没办法,思考了。
“就像你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
他的身影模糊起来。
“即使你已经死过一次,那种痛苦,你也绝不能忘记。”
“等一切结束,再来清算我们之间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