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性格内向,头发长的遮住眼睛,整个人显得很阴沉,在班里没有朋友,班里的万年老二,这就是我对他的了解。”
“我反而不确定是不是他了,因为他太淡定了,被我看见也没有任何波澜,平静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他,要不是好多次我都能跟他对上眼,我真的要被他骗过去了,高考前三天,我想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我跟了他一路,他还是那么平静,我问他那天是不是他,他承认了,他说,——是我又怎样,难道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他直白的让我难堪,是呀,我为什么要追着他问呢?”
“原本我以为不会有交集了,大一下学期,我在偌大的S大碰到他了,他变了些,变帅了,头发短了,五官清晰,不在是一个人了,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神依旧很阴沉。”
“我又开始注意他了,我开始每天追在他身后,半年后,我们在一起了。”
“他谈起恋爱来,整个人都像变了一样,不在阴沉,渐渐的,对他的喜欢更深了。直到大学毕业,我抑郁症复发,我以为我好了的,过往的经历让我开始频繁的寻死,他不知道我有抑郁症,我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我,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而我看不见未来,我不能让他陪着我,不能毁了他的梦想,我们都是学建筑设计的,他说他以后等我们结婚了,就亲手设计属于我们的房子,我提出了分手,理由很土,——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我又被我的医生送回精神病院,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治疗,吃药……”
“二十六岁这年,我又遇见他了,他去了救援队,他没有从事着他喜欢的行业,过着每天上刀山下火海的生活。”
“他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我们复合了,我向他坦白我的过往,我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我们领证了。”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我们一直在一起。”
“三十三岁这年我们打算要宝宝了,他说他干完最后一个月就不干了。”
“天不如愿,他在救人的时候被水冲下去了,他们告诉我说他死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我的世界崩塌了,抑郁症又复发了,我太难受了,想死,但怕他有天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他是我生命的一根绳,他一放手我就会惊慌失措。”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连他也没了……我听了医生的话做了一个疗程的mect,一共做了6次,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了,开始整天燥郁,心慌,心理生理上的痛苦让我痛不欲生。他依旧没有消息,可我总觉得他还在,他让我在等等他,很快……很快他就会来找我了……我等着他,等着他来找我。”
“我自杀倾向严重,我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求生的欲望也很强烈,我让医生把我捆起来,24小时监视我,我怕……怕哪一天他真的找不到我了。”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我要快过三十八岁生日了,他还没来找我……”
耳边的风吹的宋夏浑身疼,四肢僵硬,宋夏感到呼吸不顺,太压抑了,胳膊上掉落的一丝凉意让宋夏回过神。
此时的陈窕陷入自己的世界,破碎感,好像一碰就会碎。
“知道他救的那个人是谁吗,程礼,是程礼。”陈窕浑身颤抖,连提到他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齿。
“陆时观二十八岁这年出任务受了伤,当时消失了一个月,是十八岁的程礼救了他,二十岁,程礼加入了救援队,二十三岁原本应该是他消失,原本应该是……他被水冲走,是三十三岁的陆时观把他救了上来,可我的时观……到现在也没出现。”
“我问过陆时观,他死活不愿意跟我说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不明白陆时观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愿意放弃我,救下了他……”
“陆时观就这样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知道程礼这些年一直在找他,可我总感觉他找到了,无论我怎样去哀求他,他只会跟我说对不起。”
“宋夏……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我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陈窕嗓音空灵,轻飘,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宋夏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