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南阳郡里并没有因为这场打斗而改变什么,寻常百姓依旧沉浸在梦乡里。
刚刚传来打斗的小巷子里重归安静,于林慌不择路的跑到巷子口,仓促间连鞋掉了一只,来不及穿上就这么拎着冲了出去。
“快快快,我要回去!”于林招呼着等在巷口的仆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见了鬼似的拖着他往外跑。
仆从被于林惨白的脸色吓到了,不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赶忙拖着于林的胳膊,将他架起来往客栈跑去。
于林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刚刚就是用这只手一下又一下砸向鲁阳的脑袋。
刚刚探鲁阳的鼻息,似是没有气了…
于林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手紧紧地抓住仆从的衣裳不撒手。
仆从被于林一脸狰狞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扶起于林,疑惑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于林捏着仆从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漂浮的一块木板,如同救命稻草一般道,“要是有人问起,我们从未来过这里…”
“我没来过…你也没来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直接回客栈了!对!我们从未来过这里!”
于林狰狞着五官,捏住仆从的衣襟,让他对天发誓说他们从未来过这里。
只要这人不说,就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这事就捅不到他身上,他什么也不知道!鲁阳在他们这群人里本就树敌众多,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一定能撇得干干净净!
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就这么葬送在这里。
仆从看到于林一脸狰狞,额头上满是细汗,眼底逐渐浮现出疯狂的色彩,仆从不敢刺激到他,刚刚在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公子好好的进去出来怎么变了个人。
“是是是,都听主子的,我们都没来过!”仆从连连点头,怕于林不相信,又赶紧发誓道,“我对天发誓,不然天打五雷轰!”
“好…这就对了…”于林慢慢松开仆从的衣襟,慢慢平息着气息,他还得想好措辞,不能坐以待毙。
于林从地上站起,将鞋子穿好,拍了拍衣袍才对仍战战兢兢的仆从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两天后我们就该启程了,只要你这段时间能闭紧嘴巴我不会亏待你的。”
只要他能瞒两日,就能瞒天过海,之后再也没有鲁阳这个人,岂不更轻松。
于林两人走后,只留下巷子深处倒在墙角边的鲁阳。
过了许久,有一个消瘦的身影慢慢的走近巷子,沿着墙角的暗处慢慢的朝里走去。墙角边不知哪来的野猫见到来人,挑衅似的在喉咙里发出叫声。
来人并不理会那只猫,他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它,直接往里走去,像是闻到血味的猎人,里面有他更感兴趣的猎物。
夜猫跟着他走了两步,随后喵的一声蹿到别处。
他在鲁阳身前站定,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个锦衣华服的公子。
“呵,”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有封信在打斗间露了一角。
那人蹲下来,从鲁阳怀里抽出那封信,借着月光展开看了一眼后,嘲讽的笑声突兀的出现在巷子里。
“咳…”微弱的咳嗽声从鲁阳喉间传出来,他的手在地上胡乱扒拉着,双腿乱蹬,似乎想找个支撑起来。
“救…救救我…”
求生的渴望促使着鲁阳对眼前的人发出求救的声音。
等那人拿着信抬头看向他时,鲁阳模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挣扎着往后退去。
“我…我的…”
鲁阳看到推荐信落到那人手里,不甘心的往外一字一句吐着。
“要信还是要命?”
那人凑近鲁阳的面前,一点也不在意他脸上的伤痕,轻声地问道。
同样是轻声细语,鲁阳却感觉听到了恶毒的蛇吐着蛇信子嘶嘶的声音,如同置身冰窖一般,浑身冰凉。
“命…”
鲁阳伸出手想抓住对方的衣角,或许这样来人能大发善心将他带去医馆。他以后一定好好…
不等鲁阳心里千回万转,那人却笑着说道,“可我不愿意。”
“嘭!”
连续的打击声在巷子深处响起。那人面无表情仿佛只会敲打的机器一般,机械的抬起手,然后狠狠地往下砸去。
鲁阳难以置信的眼神开始涣散,临死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想伸手挡住来人的砖块,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呜…”鲁阳拼命的挣扎着,像只在岸上濒临死亡的鱼一样。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人袭去,用力一拽扯了什么东西下来。
“叮”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什么声音?鲁阳这么想着,侧头妄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砖头落了下来,彻底阻断了鲁阳的视线。来人似乎被激怒了,等他终于停下来时,鲁阳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那人盯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猫不知道又从哪蹿了回来,在墙角喵呜地叫着。
那人撑着膝盖站起身,将那封信完好无整的放回鲁阳怀里,便开始寻找着被扯落的东西
那物什甚小,找起来谈何容易,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马上打更的人要出来活动了,那人皱紧眉头,不得不放弃。
“喵”夜猫又叫了两声,见来人似乎要走,绕着他转了几圈。
“嘘,记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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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莎凝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今天算是起得最晚的一天,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昨晚窗户外有什么声响。
可能睡迷糊了吧,邵莎凝吩咐店小二倒些茶水给她醒醒。
好像今天早上格外的安静,邵莎凝端着茶杯这么想着,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这么说今天怎么没听到鲁阳骂人的声音,该不会是昨晚喝多了还没醒,难怪这么安静,邵莎凝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