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沈初笑眯眯的向蔡冲拱手,“烦请蔡公公做个见证。” 蔡冲双手拢在腹前,微微躬身,“咱家就来凑个热闹。” 沈延暗暗扯了下王尧,低声道:“话别说太满。” 王尧不以为然,“已经说出去了,放心吧,你不也说他就是个乡下土包子嘛,不可能认识东海国的贡品。” 沈初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桶转了一圈,伸手捞出一只来,笑眯眯的道: “此物壳硬,硬壳 它主要生活在海水清澈,水流湍急,海藻丛生的岩礁海域,以海藻和海里十分小的动物为食。”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目光从王尧和沈延身上扫过,接着道: “此物名叫鲍鱼,哦,两位日日都吃的招积鲍鱼盏,就是用此物所做。 只不过这是活着的鲍鱼,做成点心的是死了的鲍鱼。”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更多的人跟着纷纷笑出声来。 王尧和沈延仿佛被重锤狠狠砸在了脸上,瞬间涨的通红。 他们平日里只知道鲍鱼珍贵,即便是吃到,也只是桌上做好的成品,哪里知道活鲍鱼竟然是这样的。 王尧不服气的叫嚷,“不可能,你说它是鲍鱼它就是鲍鱼吗?” 沈延点头,“就是,说不定你是胡编乱造的呢。” 沈初笑盈盈看向蔡冲,“蔡公公应该认识此物吧?” 蔡冲:“据东海国来的使臣介绍,此物正是鲍鱼,小沈状元刚才说的与东海使臣介绍的完全一致。” 王,张二人哑口无言。 武安侯幼女李安宁不由噗嗤笑了,满脸不屑的说: “笑死人了,刚才有人还吹嘘天天吃招积鲍鱼盏,结果活生生的鲍鱼摆面前,他们却不认识。 王尧,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喝桶里的水吗?赶紧喝啊。” 沈延神色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王尧自然不想喝水,垂死挣扎,“沈初只是运气好而已,恰好认识这两样东西。” 沈初点头表示赞同,“两位世子的观点真是稀奇,沈初不认识一道点心,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呵呵,沈初认识的可不止这两样东西,海里的大黄鱼,鸦片鱼,多宝鱼,红里罗,牡蛎,海胆,各种海螺,沈初不仅见过,还吃过。 按照两位世子的逻辑,你们应该没吃过这些东西吧?两位岂不是更没有见识?”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李安宁指着王尧和沈延,快人快语,“啰嗦什么?不是要喝光桶里的水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赶紧的。” 王尧看了一眼在桶里蠕动的海参和鲍鱼,满脸抗拒。 沈延更是埋怨王尧,“你自己喝就喝吧,为啥要捎带上我?” 两人谁也不想喝,下意识抬头看向蔡冲。 蔡冲乐呵呵的,“这样吧,我替两位世子求个情,不如一人喝一瓢,意思到了就好。” 沈初笑眯眯的道:“蔡公公所言甚是。” 立刻有下人拿了两只瓢过来。 王尧和沈延看着瓢里泛着绿色漂浮物的水,满心抗拒却不敢不喝,一咬牙一闭眼咕咚咕咚开始喝。 沈初突然道:“刚才有一点忘记说了,鲍鱼壳上面的点点不是黑斑,而是排气孔。 你们仔细数数,应该能发现一共有九个排气孔,这个气孔是用来呼吸,排泄和生宝宝的。 唔,你们看这水里飘着的绿色漂浮物就是鲍鱼的排泄物。” 排,泄,物! 王尧和沈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扔了瓢,吐了。 沈清霜脸色一僵,险些扯碎手里的帕子。 她刚才将鲍鱼错认成黑斑鱼,本来没人过分在意此事,偏偏沈初还要点出来。 实在可恨。 蔡冲冲眼底浮起一抹笑意,小沈大人挺有意思,回去说给陛下听,定然能逗乐陛下。 此时的隆庆帝正在龙泉宫里和裴渊下棋。 隆庆帝落下一颗黑子,满意的看着棋盘上被自己占领的大好河山,“朕赢了。” 裴渊将白指丢回棋篓里,“儿臣技不如人。” “少来,朕还不知道你的棋艺?和朕下棋从来不知道让着朕。 十次有九次都杀的朕溃不成军,剩下那一次杀得朕片甲不留。” 隆庆帝打量着裴渊,轻哼,“说罢,今日又什么心事?” 裴渊轻笑,“儿臣能有什么心事?” 他撇了一眼左侧的更漏,巳时快要过了。 “儿臣进宫的时候听蔡公公提了一句,父皇今日准备去探望城阳姑祖母?” 隆庆帝摆摆手,“是承宣那小子昨日进宫来,说城阳姑母近日懒怠,朕想着今日悄悄去探望一番。 后来听蔡冲说他们府上今日有赏花宴,朕就不去了,面得让他们年轻人不自在。 让蔡冲去送些东海国的贡品给城阳姑母补身子就行了。” 裴渊点头,伸了个懒腰,突然提议道:“今日天气好,不如儿臣陪父皇去宫外转转?” 隆庆帝有些心动,许久没出宫过了。 “也好。” ------ 城阳大长公主府。 蔡冲走后,李安宁望着沈初的目光满眼晶亮,“小沈大人怎么会知道这么些海里的东西?” 沈初微笑,“沈初早年从书里读到过,后来跟着师父四处游历,也曾亲眼见到过。” 说罢,他又若有所指的看向王尧和沈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