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此刻最听不得的两个字便是断袖。 这两个字犹如火星一般,轰一声,瞬间将他脑海里最后一点理智淹没。 啪。 他抬手直接给了沈清霜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没看到满院子宾客吗?还嫌丢人不够吗?” 沈清霜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宁侯,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竟然会打她。 “我没有胡说,是沈初那个贱种,他勾引六皇子。” 还没走出去的宾客们突然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顿时停下来,纷纷看向沈初。 沈初和六皇子? 不会吧? 天啊! 沈初神色幽幽,“刚才夫人身边的王妈妈陷害我下药,如今妹妹又来说我勾引六皇子。 是不是一会儿还要说我脱六皇子的衣裳?” 沈清霜张了张嘴,她确实想说沈初脱六皇子的衣裳呀。 沈初叹气,“后面还有其他戏码吗?我不过是中个状元,夫人和妹妹便这般容不得我么?” “只是妹妹说我也就算了,六皇子可是天潢贵胄,岂能被这般侮辱?” 长宁侯脸色微变。 沈初一脸委屈,“父亲不如将我和姨娘单独分出去吧,也好过整日这般被陷害,家中不得安宁,父亲忧心,儿子也整日心惊肉跳的。” 长宁侯皱眉,“胡说,父母在不分家,谁敢把你单独分出去。” 沈初有些扼腕。 沈清霜见长宁侯根本不信自己的话,不由气呼呼的跺脚,“父亲,沈初他就是......” “够了!”长宁侯狠狠瞪了她一眼,“滚下去,不许再胡说八道。” 沈清霜被他眼底的阴沉吓到了,嘴唇嗫嚅着顿时委屈的扑倒陈氏怀里。 “母亲,父亲他打我。” 陈氏搂着她起身,听着长宁侯阴沉的目光,艰难的道:“清霜吃了酒,难免胡说八道,妾身带她下去休息。” 长宁侯冷哼一声。 众宾客没听到炸裂消息,纷纷告辞。 长宁侯黑着脸将众人送出青竹院,却看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眉心跳了跳,忍不住吼道:“吵什么呢?” 管家越众而出,一脸为难,“侯爷,同和楼的掌柜来府里结算银钱。” 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出列,笑呵呵的躬身,“给侯爷和夫人请安,小人是同和楼的掌柜,昨日夫人在同和楼定下了今日的席面。 今日往侯府送了十桌上好的席面,二百两银子一桌,加上二十坛上好的秋露白,一共是三千两银子。 席面准备完毕,小人找管家结账,管家却说没钱,侯爷,你看这?” 长宁侯眉头拧成了川字,倏然转头看向陈氏。 陈氏目光微闪,恶狠狠看向乔姨娘。 同和楼就是乔氏的产业,她敢让同和楼送钱,就是吃定了乔氏不敢让同和楼上门来要钱。 没想到乔氏竟然敢让人上门要账。 这不是打侯爷的脸吗? 长宁侯此刻也反应过来同和楼是乔姨娘的产业,十分不悦的看向乔姨娘。 乔姨娘也是一脸茫然,她没让范掌柜上门来要账啊。 本想上前说话,手臂却被扯住了。 她扭头对上沈初含笑的眼眸。 沈初压低声音道:“姨娘别出面,你一说话别人就知道你是同和楼的东家,让人家知道父亲靠你的产业养着,这让父亲多没面子啊。” 乔姨娘觉得有道理。 侯爷最是要面子的人,若让人知道他花妾室的银钱,脸上肯定挂不住。 想到这里,乔姨娘闭了嘴,却暗暗朝范掌柜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要钱了。 范掌柜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反而上前一步,一脸惊讶的问: “侯府家大业大,不会是要赖小店三千两银子吧?侯爷,您说是不是?” 长宁侯只觉得嗓子眼处腥甜涌动,尤其是对上周围宾客好奇的目光,更是眼前发黑。 他咬牙一字一句的道:“本侯自然不会赖账。” 范掌柜松了口气,立刻递上一张字据,“一共三千两,谢谢惠顾。” 长宁侯攥了攥拳头,等着乔姨娘开口说免了。 谁知乔姨娘却仿佛成了没嘴的葫芦,一直不开口。 范掌柜将字据往前递了一下,“侯爷?” 长宁侯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陈氏,“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付钱?” “我付?”陈氏自然不愿意,指着乔姨娘道:“同和楼是她的,往咱们侯府送饭菜不是应该的吗? 乔氏,你怎么这般抠门,三千两银子也让掌柜的上门要?” 乔姨娘连忙摇头,“不是我。” 范掌柜一脸诧异,“夫人此话差矣,府上赊账,我上门要账天经地义,府上若给不出银子也可以钱字据。 不然到了月底,我将总账送到侯府账房的时候,数目就会对不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人中饱私囊了呢。” 话音一落,四周立刻想起低低的议论声。 “咦?妾室的嫁妆怎么会交到侯府账房?” “难道堂堂侯府还要花妾室的钱?” 沈初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嘲讽。 打脸就要当众打才疼,不知道他这位好父亲有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花妾室的钱呢? 长宁侯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只觉得嗓子眼腥甜更加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