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的目光在人群中梭了一圈,目光微定。 陈氏站在一群女眷中间,对着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沈初忍不住捻了捻手指,陈氏是皇后的表妹,想来是陈氏进宫求了皇后,皇后才定下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既能借着她毁了三皇子,帮太子解决一个政敌,还能借着三皇子毁了她,为陈氏解决一个障碍。 皇后在宫里,想拿到她写的东西,模仿她的笔迹并不难。 有一本现成的检索目录在宫里呢。 计策是好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跳了湖。 现在反而被三皇子倒打一耙,他刚才哭诉的意思分明是暗示陛下,自己与皇后娘娘合谋,陷害他。 她现在顶着长宁侯府庶子的名头,陈氏又是皇后的表妹,皇上一定会怀疑她成了太子一党。 果然,三皇子话音一落,隆庆帝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三皇子的哭诉还在继续,“儿臣去找沈初是临时起意,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进来,还认定是儿臣侮辱强迫沈初?” 隆庆帝脸色阴沉,若有所思地看向冯皇后。 “是啊,朕也很好奇,皇后怎么知道屋里的人是三皇子与沈初呢? 莫非皇后还会预测不成?还是说这件事皇后与沈初已经有了默契?” 冯皇后脸色微变,“陛下是怀疑臣妾与长宁侯府合谋,陷害三皇子不成?” 隆庆帝道:“朕没怀疑什么,现在朕想听皇后说。” 冯皇后叹了口气,“臣妾听说有人在这里白日宣淫,一时大怒,怕这等腌臜事污了陛下的眼。 所以才想在陛下来之前赶紧处置了,臣妾在进去之间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三皇子与沈初。 进去后看到三皇子衣衫不整,又看到沈初跳水,这才误会三皇子了。” 隆庆帝皱眉,“只是误会?” 冯皇后道:“陛下您想,臣妾若真的想陷害三皇子,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为何非得找沈初呢?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长宁侯府和臣妾的关系,沈初算是臣妾的表外甥,臣妾还盼着他能帮着太子呢。 臣妾何必要用这种计策毁了沈初的前程呢?” 隆庆帝觉得冯皇后说得不无道理。 她确实没必要毁了沈初的前程来陷害三皇子。 “那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皇后眸光微闪,“臣妾也不知道呢。” 她一脸为难的看向沈初,“你好好的怎么会想起写情诗给三皇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 沈初明白,冯皇后在暗示她借着这个机会反诬三皇子一把。 她抿了抿嘴,摇头道:“臣入京不过两月有余,从未和三皇子私下有过交情,更未写过情诗,所以也没有什么误会。” 冯皇后脸色顿时就阴了,“你这孩子,本宫好意问你几句,你竟不知好歹,本宫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好色无耻之徒。” 这是眼见计划失败,索性将一切全都推在沈初头上。 三皇子那边虽然不甘自己倒打一耙的计策没有生效,但见冯皇后暗示沈初反诬他,连忙从怀里掏出十几张花笺,递给了隆庆帝。 “儿臣所言句句是真,父皇请看,这些都是沈初写给儿臣的情诗,儿臣过去本想还给他的。” 他说着,转头阴恻恻地朝沈初一笑。 既然倒打一耙无效,索性坐实了沈初勾引他的罪名。 只要父皇将沈初罢官,他早晚能将沈初弄到手。 隆庆帝沉着脸扫过书信,皱眉看向沈初:“沈初,你来说说看这些情诗怎么回事?” 沈初跪在地上,声音沉静:“这些情诗不是臣写的。” “书信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十几张纸砸在沈初头上,然后在空中散开,悠悠飘落在地上。 隆庆帝又气又急,“这上面可都是你的字迹,朕看你满腹诗书,才华洋溢,钦点你做状元,做御史,不是让你来勾引朕的儿子。” 这话几乎等于直接给沈初定了罪。 一时间凉亭里所有人看向沈初的目光都带了一抹异色。 “小沈大人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跨马游街的时候那么多姑娘朝他扔绢花帕子,他都不为所动,说不定真的有特殊癖好呢。” “啧,竟然敢肖想三皇子,胆子可够大的。” “竟然还用花里胡哨的纸,沈初可真够女气的。” 沈初垂眸,目光落在飘落到脚下的花笺上,缓缓捡起一张捻了捻。 上面写着:心去无人知,情来不自禁。 字迹峥嵘,可见风骨,乍一看确实是她的笔迹。 她抬起头,脊背挺得笔直,“这上面的字迹乍一看确实和臣的字很像,但确实不是臣所写,还请陛下明鉴。” 隆庆帝:“你想说有人模仿你的笔迹,故意陷害你?是谁?” 沈初垂眸,“臣不知,但这花笺是上好的浣花笺,隐约可见侍女浣花图,低调华丽。 微臣平日里只用普通宣纸,从未用过浣花笺,陛下可以让人查问侯府下人,一问便知。” 隆庆帝看向长宁侯。 长宁侯连忙跪地,“启禀陛下,臣府里从未买过浣花笺,只买上好的宣纸。” 三皇子轻哼,“浣花笺而已,又不是多名贵的纸,哪里都可以买到。 侯爷也不是日日跟着沈初,又怎知他没让人偷偷买过浣花笺。” 长宁侯无法反驳。 陈氏眼底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