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不解地看着裴渊。 裴渊走向趴在地上装死的裘刚,一脚踩断了他的手骨,“本皇子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谁和你合谋陷害我?” 赵德文都要被流放了,裘刚哪里还敢为他遮掩,痛哭着喊道:“是赵德文。” 裴渊看向隆庆帝,“好了,这回父皇可以还儿臣一个公道了。” 隆庆帝被他这一招整得好气又好笑。 “裘刚,赵德文立刻杖毙,全族抄家流放。” 禁卫军立刻将裘刚和赵德文拖了下去。 殿外很快就响起了两人的惨叫声。 隆庆帝转头看向沈初,“你虽是受人逼迫,但终究违反了做御史的初心,朕要罚你,你是否心服?” 沈初躬身,“臣愿领责罚。” 隆庆帝神色缓和两分,“你既知错,便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多谢陛下隆恩。” 沈初松了口气,二十还好,咬牙受得住。 “父皇,”裴渊却一脸不满地开口,“沈初虽然是被逼的,但其行为着实可恨,只打二十未免太轻了些。 若这般轻轻放下,以后督察院随便捏造个罪名便可弹劾儿臣。” 隆庆帝揉了揉额头,“以你之见呢?” “最少杖责五十!” 沈初倒抽一口气,狠狠瞪向裴渊。 虽然她来不及通风报信,但好歹刚才也暗示了他一句。 亏她还觉得两人心有灵犀,暗自为裴渊没有被陷害而高兴。 结果这个小心眼的家伙,杖责三十还不行,竟然还要追加二十杖。 她的小命啊。 裴渊斜睨了她一眼,微微勾唇,慢悠悠地道:“而且儿臣还要亲自行刑!” 沈初一颗心瞬间凉透了。 隆庆帝看着一脸坚持的裴渊,一时有些犯难。 他一直很欣赏沈初的才能,觉得是个可造之材,既然是被人胁迫,小惩大戒一番即可。 但今日裴渊确实被冤枉了,他若不同意,又怕伤了儿子的心。 权衡一番,道:“还是二十吧,准你亲自行刑。” 沈初绝望了。 裴渊亲自动手,她小命休矣。 她满脸绝望地走向刑房。 裘刚已经被杖毙,赵德文奄奄一息。 她缓缓蹲下来,冷眼看着血肉模糊的赵德文,幽幽地问:“身为御史却对蒙冤之人无动于衷,甚至助纣为虐,赵大人的良心痛过吗?” 赵德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浑浑噩噩间听到这话,眼神不由飘忽了下。 痛过吗? 也曾痛过吧,他还记得自己欢欢喜喜做御史时的心情,他也曾发誓做一个好御史。 可他的上峰下达的第一个任务是让他赶走在督察院门口鸣冤的母女。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有一双比星星都亮的眼睛,盛满了哀求与渴盼。 可他狠心甩开了那个女孩,并让人将母女俩打伤赶走。 翌日他就被升了官职,令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忘记了自己做御史的本心,只一心想着往上攀爬。 直到这一刻前程没了,家族没了,他才生出后悔的心。 那个女孩的眼睛似乎又在眼前飘过,逐渐与沈初重合。 赵德文倏然瞪圆了眼睛,“你...你!” 沈初勾唇,“大人去地府向那些冤魂忏悔吧!” 赵德文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初面无表情地起身,抬头眨了眨眼。 身后响起禁卫军迟疑的声音,“小沈大人,该您了。” 被摁在冰凉的刑凳上的时候,她的心哇凉。 裴渊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初,“小沈大人,等待挨打的滋味如何?” 沈初仰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趴了回去。 “六殿下要动手就快点,待会儿血溅你脸上,概不负责。” 裴渊笑了,从禁卫军手里接过刑杖,掂量一下,“这把刑杖不行,听说你们还有更重一号的,换一下。” 沈初..... 禁卫军满脸同情地看了一眼沈初的小身板,不敢反驳,连忙换了粗一号的刑杖。 沈初咬牙闭眼等着预期的疼痛到来。 第一杖打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疼得都要灵魂出窍了。 太疼了。 高估自己了,二十她真扛不住啊。 狗裴渊还想打她五十! “你们先把那两具尸体拖出去,这么多人盯着看,好似本皇子多凶狠似的,本皇子打完了再过来。” 裴渊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围没了人,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裴渊高声的数数声。 “二!” 她咬牙,全身都绷紧了。 然而疼痛却没有降临,粗重的刑杖从耳边挥过,重重打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竟然和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有几分类似。 她困难地转头去看裴渊。 裴渊挑眉:“愣着干什么,惨叫啊,快死的那种,不会?” 沈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艰难地嚎叫了两嗓子。 裴渊提起刑杖,轻轻在刚才受伤的地方拍了下。 沈初没有防备,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 裴渊满意了,又重新将刑杖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