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眉头微拢,“发生什么事了?” 殿外内侍的抽气声带着些颤抖。 “皇....是皇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她....” “皇后怎么了?” 隆庆帝大步迈了出去。 沈初迟疑一下,也跟了出去。 殿门外,冯皇后一身素白的衣衫,全身钗环尽褪,满头青丝尽数披在肩上。 她赤着脚上前一步,整个人看起来弱不胜衣。 隆庆帝大吃一惊,“皇后这是做什么?” 冯皇后跪在地上,两手交叠,额头触地,姿态恭敬虔诚。 “陛下,臣妾刚刚得知长沙府的事情,是臣妾没有约束好冯家,才让弟弟犯下如此大罪,惹得百姓怨怼。 臣妾无颜再舔居中宫之位,还请陛下收回皇后金册金宝,重重责罚臣妾与冯家。” 说罢,冯皇后从宫女手上接过金册金宝,双手举过头顶。 “弟弟的为人臣妾还是清楚的,他或许有点贪财,但他一向只爱做生意,从不参与朝中任何事。 但无奈身为冯家人,兄长和太子的存在就是为他树了一道靶子。 臣妾只求陛下派公正之人调查此案,别让他成为有心人攻击太子的牺牲品。 若一切真是他所为,臣妾与冯家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冯皇后说着,再次深深拜了下去。 隆庆帝眉头深深锁起,神情若有所思。 沈初捻了捻手指,缓缓攥成了拳头。 冯皇后若一味辩解,为冯家求情,她就还有一线机会。 这一出素衣请罪,不管陛下到底有没有怀疑冯家,都不会再允许他调查沈家的案子。 她有些不甘地退了下去。 身后响起隆庆帝无奈的声音。 “皇后无需这般惊恐,起来吧,你是朕亲自选的皇后,以后不可随便提什么废后。” 沈初闭了闭眼。 闷闷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本以为终于可以重新调查爹爹的案子了,谁料到在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她还能查下去吗? “小沈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 沈初回头,看到金宝提着食盒走过来。 她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又走到了刚才的花园。 “我随便走走,多日没见,金宝公公还是这么有精神。” 金宝笑眯眯地打量着沈初。 “小沈大人看起来瘦了些,这都过午了,小沈大人还没吃饭吧? 正好咱家刚领了殿下的饭菜,小沈大人一起去和殿下喝一杯?” 沈初摇头,“我就不去打扰殿下了,公公快回去吧。” “哎呀,小沈大人和我们家殿下还客气什么?” 金宝不由分说拉起沈初就走。 “陛下今儿早晨赏给殿下的西域葡萄酒,那就是个果酒,甜丝丝的。 殿下得了酒还念叨着要留给小沈大人喝呢,正好今儿碰上,大人去尝尝。” 裴渊真这么说? 沈初不信。 今儿早上他恐怕还在生气呢,有好酒怎么可能会想着留给她? “殿下真的这么说?” 金宝点头如捣蒜,神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天老爷佛祖菩萨啊。 他这可都是为了他家殿下才撒谎的呦。 听孙严说小沈大人昨夜被两个妖艳贱货勾引了,殿下昨夜回来切了一夜的土豆丝。 刚才回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进门就干了两壶酒。 这分明就是吃味了呀。 这误会可不能隔夜,必须当面说清楚。 金宝手上用力拉着沈初。 “咱们快走吧,小沈大人可别辜负殿下的一片心意。” 恍神间,沈初被拉进了裴渊住的院子。 裴渊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喝酒。 一条腿垂在廊外,另外一条腿支着,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手里握着一壶酒。 两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裴渊捏着酒壶的手指紧了紧,嗤笑。 “啧,看来父皇没批准你的奏折。” 沈初本要转头离开,听到他这句毫不意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话,脚顿时就迈不动了。 “殿下早就猜到陛下不会同意?” 裴渊挑眉,“想知道答案?” 沈初点头。 裴渊丢了一壶酒过来,点了点下巴。 “喝了这壶酒我就告诉你。” 酒壶精准地落入沈初手心,是上好的秋月白。 这一壶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废了。 沈初将酒塞给金宝,转身就走。 “殿下不愿意说就算了。” 裴渊脸色一沉。 他心里堵得厉害,尚且没发火呢,沈初倒先使起了小性子。 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坏了? “哎,小沈大人别走啊。” 金宝觑着自家殿下的神色,心中哀叹。 殿下这别扭的样子呦。 刚才看到小沈大人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明明就是想留小沈大人一起喝酒吃饭,偏偏嘴硬吊着人家。 唉,只能他来操这个心了。 金宝眼疾手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