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眼中的得意深深刺激了沈初。 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她深吸气攥住拳头,还是没能压下火气。 “飞鹰卫不会带走祖母,但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是一品侯府,内宅争斗涉及到人命,那就归大理寺管。 既然祖母供认不讳,那就跟我走一趟大理寺吧。” 沈老夫人吓得脸色浑身一软。 “孽障,我可是你的亲祖母,你敢送我去大理寺,就不怕世人戳你脊梁骨吗?” 沈初冷笑。 “祖母能做下毒杀儿媳孙子的事,你都不怕别人戳脊梁骨,我怕什么?” 沈老夫人面露惊慌地看向长宁侯。 长宁侯安抚地拍拍她,冷着脸对沈初道: “你可要想清楚,真把你祖母送进大理寺,逼死亲祖母的罪名一背,你的官声就完了。 反正如今你和你姨娘也都没事,我劝你最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这样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沈初不肯。 “我不会捏着鼻子认下,去了大理寺正好让大理寺卿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还能有别的收获。” “你敢!”长宁侯有些慌了。 大理寺卿可是恒王的人,真进了大理寺说不定还不如飞鹰卫呢。 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太子殿下口谕到。” 厅外进来一个身穿绯色官袍,上面绣着孔雀的中年官员。 长宁侯连忙躬身,“谢詹事,请问太子殿下有何口谕?” 谢詹事客气点头,默默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长宁侯的距离,才抬着下巴道: “太子殿下听闻了侯府发生的事,特赐口谕:长宁侯平日做事勤勉,本宫十分满意,还望侯爷能尽快肃清内宅之事,有错之人要罚,有气之人要安抚。 但也不要将家事闹得满城风雨,惹了陛下在行宫避暑。” 说罢,转头看向孙严。 “呦,原来孙统领也在这里,本官竟不知六殿下对别人家的内宅事这么感兴趣。” 孙严板着脸面无表情,“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怎么?谢詹事对我家殿下这么感兴趣? 要不要去我们飞鹰卫坐坐?” 谢詹事面色微僵,心里暗骂孙严狗仗人势。 “太子殿下的意思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孙统领不会连太子殿下的意思都要违逆吧?” 孙严眉头微皱。 他家殿下自然是不怕太子的。 他下意识看向沈初。 沈初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如今太子代掌国政,太子表明了要维护长宁侯,她不能让裴渊在明面上落人口实。 她心中虽然不甘,却也知道今日动不了长宁侯。 “谢詹事,我和我姨娘如今都中了毒,这件事总不能没有处置结果吧?” 谢詹事扯了扯嘴角,看向长宁侯。 “侯爷,今日的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长宁侯犹豫片刻,才道:“我母亲虽然做了糊涂事,但也是出于一片爱子之心,我想不如就罚她余生在府里吃斋念佛吧。” 沈初冷笑。 “在府里吃斋念佛跟没有惩罚有什么区别?如果下毒害人还能留在家里吃斋念佛,以后家里人是不是谁都可以下毒害人?” 长宁侯脸色微变。 “她是你亲祖母!” “我还是你亲儿子,我姨娘还是你刚扶正的夫人呢。” 长宁侯阴沉沉地看着沈初,“你想怎么样?” 沈初道:“第一,将老夫人送入道观苦修,为我姨娘恕罪。 第二,赔我姨娘一万两银子,用做她治疗以及调理身子。 第三嘛.....我姨娘要与你和离,带着嫁妆离开。” 话音一落,沈老夫人与长宁侯同时脱口而出。 “不可能。” 沈老夫人破口大骂,“一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一两银子也不会给她。” 长宁侯则沉着脸,“我不同意和离。” 沈初冷笑,“那咱们就大理寺见,太子殿下虽然不希望事情闹大,但也不能拦着我大义灭亲,亲自检举吧?” “你!” 谢詹事突然干咳两声。 “侯爷,本官觉得小沈大人的意见并不过分,你觉得呢?” 长宁侯顿了顿,咬牙道: “好,答应你。” 沈老夫人面色一白,瘫软在地上。 沈初当即拿出纸笔,一篇洋洋洒洒的和离书一挥而就。 长宁侯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发了狠。 “和离可以,你也给我滚出侯府,以后侯府的一切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逆子,你在外也休想再以侯府的名义做任何事。” 呵。 真以为她稀罕呢。 沈初冷笑连连。 “好,侯爷签字吧。” 长宁侯提笔签了字,恶狠狠地将笔摔在地上。 “沈初,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跪在门口哭着求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再踏进侯府一步。” 沈初吹了吹和离书上的字迹,微微一笑。 “放心,不会有那一日的。” 长宁候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