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兹试图跟队友据理力争。
“对面玩家肯定也还在找剧情线索,为了多蹭点奖励就算撞上了应该也不会对你大打出手,就算动手了你只要能跑掉就行。”
“你走剧情我砍怪,是不是分配得很合理?”
【这就是你又打算挂机睡觉的理由?】
【我真受不了,平生最恨打游戏的时候队友挂机,举报键在哪?!】
爱丽冷笑一声不说话,直接扣动扳机……没扣动?
莱兹用拇指堵住了枪口(小孩子不要学),以防队友一时怒上心头枪支走火,艰难地从床板上爬了起来。
这木板真硬,硌得她脖子疼。
“好吧。”莱兹妥协了,“我们去做主线。”
这一枪没开出来,爱丽有点狐疑地看了眼被推回来的枪口,真的有玩家能够徒手堵子弹吗?
还是说她手上有什么道具……可她一个萌新哪来的强力道具能堵他这把填满了魔法子弹的枪口?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他略微沉默,无语地斜了队友一眼,把枪挂回了后腰上。
地上被卷成粽子的NPC被他俩的动静闹醒了,有气无力地反复念着什么。
爱丽看了一眼:“要把他弄回床上吗?”
莱兹叹口气,踹了一脚让人安静:“不了吧,挺麻烦的。”
最重要的是太臭了,一进这个房间她就知道整个房子的奇怪味道是哪儿来的了。
所以你刚刚为了睡觉把人丢下来就不麻烦吗?爱丽鄙视看她一眼。
“他在说什么?好像是一个名字?”爱丽捏住鼻子微微俯下身去听,“剧情CG中提到了病重的父亲,这可能是个隐藏线索。”
“父亲”断断续续、反复地念着同一个名字:“林……林……”
爱丽皱眉,想要再低一点把耳朵凑过去,却被莱兹按住肩膀制止了。
“他的身上可能有传染病。”莱兹提醒。
爱丽平静地说:“我知道。”
直播间的镜头跟随两人的动作贴心地拉进了画面。
哪怕用被子包裹着也能看到老人消瘦的身体,他的骨头关节肿大,脸上一块块不平整的斑斑点点,可能是感染了疱疹一类的皮肤病。
【噫,恶心心,拿开开。】
【叠词词,拖出去砍头头。上面的活在什么地带啊天堂吗,这也能被恶心到?哈哈哈哈哈!】
“我身上有道具可以驱散自己的负面状态,”爱丽解释说,“血条出现负面状态我会主动拉开和你的距离的。”
莱兹还是坚定地把人拉开了。
“不,我的意思是……”莱兹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或许直接给他一刀更能让此刻的他感到轻松和解脱。
“我听清楚了,他嘴里说的是……‘林雀’。”
地上的老人被这个名字戳到了某个隐秘的按钮,像癫痫一样突然抽搐,眼球都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撕咬一切。
“你……”老人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快要喘不上气了,即使这样他也要说出那句话——
“你不得好死!”
“吵死了。”
莱兹有点头疼,因为失眠的原因她有些听不得噪音,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能用,干脆就地取材把被子的一角团巴团巴塞满了老人的嘴。
爱丽被她这个行为震住了……短短几小时他都被这个奇怪的家伙镇住几次了?
“你这样会被弹幕投诉的。”他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提醒,“比如虐待老人……之类的。”
【我现在就在写投诉:)】
【太过分了!NPC不是人吗?NPC也有权利正常生活!坚决抵制主播这种惨无人道的虐待行为!!】
莱兹困惑:“游戏NPC而已,它们不至于吧?”
至于,直播间的弹幕们可太至于了。
从莱兹把NPC从床扔到地上还踹了几脚开始,直播间的弹幕就已经疯魔了,疯狂刷屏并扬言一定会向官方投诉,让她滚出《地狱厨房》,还游戏世界一片净土。
“有本事让它们当面来找我算账吧。”莱兹嗤笑道。
量那帮只敢躲在屏幕后方的妖魔鬼怪们也没什么胆子踏出离开地狱厨房的第一步。
当事人自己都不在意,爱丽自然也懒得多说什么。
他俩还是合力把NPC挪回了床上,以防出门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什么异样直接暴走,不过老人嘴里的被子还是没有被拿出来。
爱丽相当嫌弃这个:“我不想沾到口水。”
现在得到了新的线索:一个名字叫“林雀”的女孩或许在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意外。
父亲的病重和仇恨,母亲的躲闪和不安,以及十年一次的祭祀都和她有着密切的联系。
“整个村都姓林,没法去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他们姓什么来找线索。”爱丽思索着,“‘母亲’一直反复提到我们该去村长家,这个很可疑。”
于是他拍板:“去村长家。”
“像这种副本地图的中心建筑是最容易吸引玩家的,敌方一直躲着不出来的那两个人很可能也在村长家……你怎么了?”
爱丽看见莱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狐疑道:“你不会又打算赖下睡觉吧?我警告你,要是拖不动你我可是会直接给你一颗子弹让你退出副本的。”
“你好残忍。”莱兹喃喃。
“哼,你知道就好。”
爱丽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出了房门。这画面简直就像每一个阻止自己孩子睡懒觉、希望孩子出去走走多晒太阳的心酸妈妈。
母亲仓惶地追了出来:“面一口都不吃吗?”
爱丽拖着队友头也不回,随便丢了个理由:“我们不喜欢吃细面!”
妇人扒在门口空落落地望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无措。她念念有词地转身进屋:“不喜欢细面,孩子不喜欢细面……”
村长家的房子还挺好认的,最大、装修最漂亮的那个就是。
“离得还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