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娘亲今天烙了葱油大饼,分你三个。”说着,沾着油香味的稚嫩小手将三张烙饼递到陆长生跟前。 陆长生闻着油香味,心里五味杂陈。 这孩童名唤小小,今年八岁,是桥西边孙寡妇的女儿。 丈夫上山砍柴被白虎咬死,寡妇撑起了一个家。 听人说孙寡妇是克夫命,人云亦云,孙寡妇在桥西一带名声并不好。 孙寡妇烧香拜佛,佛门中人说她上辈子造的因果业障太多,克夫克女。 若要破解,需捐一座香火案,供万人香。 香火案需三十两,孙寡妇摆烙饼摊生意,精打细算,需花五年功夫才能凑齐。 还有半年就攒够钱了,孙寡妇母女两很是开心,陆长生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母女俩的喜悦。 陆长生微微笑道:“小小,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娘亲。” 小小搓了搓手上的葱油碎屑,高兴道:“我娘亲说了,还有半年就攒够钱啦,到时候别人就不会说我娘亲是贱女人了!” 说完,得意地双手叉腰间哈哈笑着。 陆长生能感受到小小内心的喜悦。 捐香火案,供万人香。 敬佛祖,破业障。 陆长生也希望这母女两不再受街坊邻居嫌弃。 陆长生将两张葱油大饼递到大黑驴嘴边,大黑驴欣喜若狂,一口咬了一大半,嘴边滋滋直冒油,大黑驴小眼微眯,满足地享受着。 陆长生自顾留下一张葱油大饼。 小小不解地说道:“大哥哥,你怎么给驴吃两块呢?” 陆长生笑道:“大黑驴驮我流浪四方,它是大功臣,不能委屈了它。” 接着,大黑驴开心地向天嗷叫几声,得意洋洋极了。 小小扳动了几下手指,就道:“我明天让娘亲再做几个,这样哥哥就能吃饱了。” 陆长生掏出三文钱,递给小小:“拿着。” 小小推了回来,嘻嘻地道:“不,不用,我娘亲说你是个好人,嘻嘻。” 陆长生苦涩一笑,自从来到江北城,这母女俩见他可怜,从未收过他一分钱! “哟?这不是瞎子嘛?小小,你娘这么照顾这臭瞎子,是不是你娘和这瞎子有奸情?” 这时,路过的一个街坊忍不住地嘲笑起来。 这话对小小是致命一击。 小小指着那人骂道:“胡说,我娘亲说大哥哥很可怜,眼睛看不到东西,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街坊嘿嘿一笑:“去去去,小孩子,你懂个啥!他是个瞎子,但也是干柴烈火的年纪。” 陆长生和孙寡妇一点越界行为都没有,这话实属伤人。 陆长生默然不语。 这样的好人,为何要被冠上‘克夫’贱女人的帽子。 街坊的话分明是小人行为。 陆长生打定主意,协助刘二成功抓捕通缉犯,定要回馈孙寡妇,助母女俩早日脱离苦海! 正要和小小再唠几句,就听闻孙寡妇的喊叫声。 吃饭时间到了。 孙寡妇显然听到了,本想送碗饭给这个瞎子乞丐,最终没有开口。 硬汉不进寡妇门,烈女不踩鳏夫坟。 陆长生自然了解。 他虽是瞎子,但有些事不能做,免得麻烦。 更何况孙寡妇是街坊邻居热议的对象。 告别孙寡妇母女俩,陆长生骑驴沿着护城河一路往西,江北桥到了。 李二约定戌时在桥头见面,陆长生看不见,来早是必然的。 吃过一张葱油大饼,继续拉二胡。 还是那首《空山鸟语》。 空山鸟语的‘听声辩位’已是炉火纯青,今晚成了捉刀人,日后要倚仗这技法为生。 戌时已到。 清风一拂,夜色降临。 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笼罩住了江北桥头。 哒哒哒—— 李二急促的步伐临近。 李二看了看夜色,道:“你小子还挺守时,嘿嘿,今晚抓捕采花大盗,就靠你了!” 守时? 陆长生在这守了快一个时辰。 陆长生道:“多少赏金?” 李二挠头道:“兄弟,看你是个瞎子,但你这手段确实厉害,老兄也不坑你,上头开价十两银子,咱们五五分!” “十两?” 陆长生流浪江湖多年,十两意味着是普通老百姓几年的生活开支。 李二点头道:“对,赏金本是二十两,上头拿了一半,事成后,剩下一半归咱们。” 陆长生心头咯噔一下,喃喃自道:“不会有多层中介吧?” “啥?啥子中介?” 李二自是不懂什么意思。 陆长生道:“没什么,能给出如此高的赏金,贼人很棘手?” 李二说道:“对,他娘的,这采花大盗名唤周六末,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数年来奸杀数十名女子,官府早就想剁了他,这次他来江北城作案,有好几波捉刀人要生擒他!” “兄弟啊,我知道你是个能人,这次全靠你了,你帮我找到他,我来和他打!老子怎么说也练了十余年的刀功,必定生擒这厮!” 说到这里,李二还是很赞赏地扫视了陆长生一眼。 自从上次见识了陆长生的能力之后,他发现自己捡到了好宝贝。 在一百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