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楼乃是大周观玄司的主楼,祖训有言,凡是能破了至宝七星通玄塔者,便是这观星楼下任楼主。 当然,必须是合乎情理的候选人。 苏星玉在观玄司赴任多年,她此刻才知道有这道祖训。 原来,这观星楼在大周朝廷内的位高权重,是皇帝占星问道之地。 观星楼先贤们为了避免斗争,便设下这秘而不宣的祖训,唯有楼主亲自挑选合适之人破阵,才会宣布下任楼主。 陆长生看了一眼手中的七星通玄塔。 适才破塔时,那七位观星楼先贤还看了他一眼,像是要跟他说甚么话一样,只可惜因为时间仓促,他便匆匆出来了。 “下任楼主?” 陆长生摇了摇头,他对这个职位毫无半点兴趣。 “沈楼主,老夫对楼主之位毫无半点兴趣!” 话毕,陆长生将手中宝塔还给沈剑心。 沈剑心皱了皱眉头,这瞎子竟然拒绝楼主之位。 而海金沙、白芷等人亦是迟疑。 白芷忍不住地打量了一眼,心中骇然,要知道,这观星楼主之位,位高权重,位极人臣的存在。 可在这人眼中,却无半点兴趣。 她细细思考,这前辈到底何方神圣,竟能如此孑然一身。 亦在这时,栗青和段浪二人见他们侃侃而谈,也知道自己毫无半点机会了,他们二人正缓缓地向后撤退。 虽然脚步静谧无声,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中豪杰? 只一息之间,他们便察觉到四周少了两人的呼吸声,纷纷举目看过来了。 “想走?” 海金沙首当其冲,举刀就冲了上去,他这一刀,势要砍了蒙着面的栗青,今日这一切,都是此人的手段。 甚至,还让他们陷入宝塔之中,若不将其诛杀,难解他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细柳城中,那些城民们亦是脱离了危险,他们蜂拥而来,欲要将栗青和段浪诛杀! “快走!” 栗青跑得最快,步伐轻盈。 他说着话时,还下意识地看向后方追上来的那些人,尤其是看到那个瞎子也在看着他,令他神情震愤。 这个瞎子,真会如此之强! 他便是偷来宝器也奈何不了,现在他心里有将瞎子碎尸万段的念头。 海金沙带着一帮锦衣卫追了上去。 他看着这蒙面之人,身形矫健,虽蒙着脸,可却从眉宇之相中看出一丝端倪。 这人的言行举止,怎么看着有点像自己手下一个人一样! “我不走了!” 段浪忽地停下了脚步。 “为何?” 栗青狠狠地刮了一眼。 段浪望了一眼身后背着的棺材,神情动容,似泪眼婆娑:“长生血,我一定要得到!” 栗青却笑道:“沈剑心是大宗师境界,我们不是对手,不跑等甚么!” “不!” 段浪却决然地回过头去,信步走向陆长生。 栗青当即就明白了,嘴里忍不住地恶狠狠地唾骂一句。 段浪直径来到陆长生跟前。 忽地,他向陆长生跪了下来。 众人一看,满脸惊骇。 段浪微微仰头,神情动容,像是有无尽的忧愁。 他丢掉了手中的断刀,神色虔诚至极,忽地道:“前辈,我段浪一生未害一个无辜之人,今日,请前辈赐长生血!” 长生血! 此话一出,所有人动容,前辈身上的秘密终是瞒不住了。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段浪背后那口红木棺材,这段朗恳求长生血,应是为了救活棺中妻子了! 陆长生打量了他一眼,就道:“段浪,你手上沾满无辜鲜血,怎会没有滥杀无辜!” “?” 段浪怔了怔,随后道:“前辈误会了!段浪说一不二,这些年杀的都是大恶之徒,未残杀无辜!” “?” 陆长生微微挑眉,段浪一口一个没有滥杀无辜,可《诸天罪狱经》实实在在地记录他的杀伐经历! 《诸天罪狱经》应是没有欺瞒他的! 段浪见陆长生未说话,也急了,忙地道:“这些年,只因需要每日杀一人祭棺,我承认杀了很多人,但绝大部分是玄冥教信徒!” “甚么?” 这话一落,不但是陆长生稍稍吃惊,沈剑心等人亦是有些骇然。 陆长生听出来了,这段浪和玄冥教之间,定是有莫大的利益关系在其中! 只是,现在让他取血,确实有些难为了。 陆长生从未试过取血,也不知道赐了他长生血有没有用! 亦在这时。 咻! 虚空传来一阵尖唆声,只见这一方天际,忽地驰来一道绚丽极光。 只一刹那,便落在了细柳城虚空之上。 那是个面相丑恶的男子,脸上竟有道道血脉符文,呈现赤红之色,像是毛细血管扩张一般,遍布了他的全脸。 他手持一块玉牌,一身月白长袍无风鼓荡,眉目之间满是藏不住的戾气。 一呼一吸间,有一股极强的压抑感席卷全场。 男子忽地大喊一声。 “是哪个宵小之辈,杀我六耳猴宠!” 声若洪钟,音波似罡风一般,扫掠全场,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