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再次向五仙欺身而去。 还未等陆长生亲自出手,只听虚空一道“铿锵!”作响,那是兵器相撞的清脆声音。 但见杜宣被反弹回数丈远,手臂微微发麻,虎口处更有鲜血流淌下来! “父亲!为何要阻止我?”杜宣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看向挡在地相五仙面前的老者。 老者手持一把古琴,目光冷冽,眼中闪着失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犯下多大的错!” 杜宣咬牙切齿地说道:“杀了它们,公子渊前辈将是我们杜家最大的靠山,我只知道,我这是为了杜家的未来。” “荒谬!反叛朝廷,难道也是为了杜家的未来?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杜衡失望地叹了口气。 杜宣显然不明白陆长生的存在是有多么的可怕。 能够连杀两位练气境大能,岂是简单的存在?便是公子渊来了,也得死在陆长生手中。 现在更是公然反叛,这罪名,杜家是背定了。 “你若是执迷不悟,休怪为父大义灭亲了,唉!” 杜衡眼神微闭,心中满是懊悔。 都怪自己这些年痴迷于琴艺,对儿子的教育没有上心,竟酿成了而今这样的祸端。 今日之事,天下皆知,陆长生的出现,更是扭转了局势。 没有谁能够救得了自己这个儿子。 从刚刚杜宣要对地相五仙动手时,陆长生大动干戈的出手,就足以证明陆长生和地相五仙的关系极不寻常。 杜衡是知道地相五仙和陆长生的关系的,可以说,哪怕是朝廷饶恕了杜宣的罪名,陆长生也绝不会饶恕。 更何况,杜宣竟然杀了大周士兵,那名士兵还与陆长生身边的小女孩有关系。 他分明是看到了陆长生动怒了! “嗡——” 一道古琴琴音贯彻全场,音波似剑,旋律摄人心魄,令得在场修为低下的修士武人无不是感到心神絮乱。 杜衡亲自出手,拨动手中古琴,音律袅袅,虽然空鸣悦耳,却又藏着无尽的杀戮之气。 杜宣只感头皮发麻,脑海阵痛,他呆呆地望着父亲杜衡,不解地道:“父亲,你这是为何,难道,你要杀了孩儿?” 杜衡望着这不成器的儿子,他叹了口气,没办法! 儿子是不可能有机会活命的,尤其是惹了陆长生。 “孩子,怪就怪在你不知迷途知返!父亲身为细柳城守城主将,你却不为父亲分忧,要与相国府勾结,毁我大周社稷,父亲只有杀了你!” 杜衡心思一狠,猛地拨动琴弦,一道充斥着杀伐之音的旋律骤然响起,恍若这世间最凌厉、凶狠的剑芒,直斩向杜宣的咽喉! 叮——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宛若天籁之音般,让人陶醉,却又带着无尽的凄惨。 “我……” 杜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真的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是父亲亲自动的手! 不但如此,周遭的大周士兵亦是一惊一乍。 任谁也想不到杜衡真的动了手,他本可以为自己的儿子申辩一下,交给大周法例来惩罚,可是,却要亲自动手大义灭亲! 远处,陆长生收回刀势。 数万敌军,已经被他悉数斩杀,整个城池郊外到处都是妖兽与北莽兵的尸体,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弥漫的血雾将这一方天地都熏染了红褐色。 “杜前辈,你……” 陆长生回头看了一眼,杜衡下手太快了,竟然真的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杜宣这人缺乏认知了,拜错了山门,还未见到相国府给他一点甜头,便被自己的父亲斩杀! “陆先生,逆子作恶多端,是老夫管教不严,此等叛国贼子,死有余辜。” 杜衡言辞铿锵有力,丝毫没有任何悔恨之色。 可却仅仅维持半息之间,他忽地脸色煞白,情绪激动至极,一口气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倒在地上! 杀杜宣,是为了给朝廷,给守城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可杀的却是自己的儿子,杜衡心里又痛苦到了极点,如刀绞。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杜前辈,委屈你了。” 陆长生卸去心中怒意,既然杜宣已死,他自然也不会把气撒到杜衡身上了。 “哥哥——” 唯有媚娘,满脸泪水,抱着哥哥的尸体痛哭淋涕,哭腔贯彻人心,仿佛宣告着某种不甘。 “是是非非,也算是最快的因果报应了。”陆长生淡然一言。 他信步走到杜衡跟前,诸天眼一扫之下,杜衡并没有断气,只是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 “吼——” 亦在此时,一道妖嗔忽地响起,引得众人为之观望过去,却见城池郊外的树林里,黑影涌动,无数的妖兽宛若潮水一般,向边境之外疯狂撤退。 “妖军!撤退了!” 城门上,城防兵看到这一幕,忽地大喊起来。 “收——” 地相五仙见状,各个无不是松了口气,各自收回神通,五仙地相阵伴随着符文涌动,渐渐消失。 “陆先生!” 五仙纷纷来都陆长生跟前,悉数跪拜下来。 陆长生看了它们一眼,在它们的天灵盖处,那颗修心道果泛着淡淡金色光晕,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