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瘦小的男人,站在北魏队伍的边缘的一个角落。在北魏队伍那么庞大的人数本来应该极不起眼,但这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捏了下手臂居然就被继子身边的那个出身不明的少年察觉! 而就在他转身逃跑之时,大部分北魏修行者都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赫连他怎么了?” “难道这女人刚刚是在说他?但赫连的胳膊左右都受伤了,区区一道伤口能说明什么?” 闻言往外逃窜的男人停住脚步,内心浮出现一丝悔恨。 没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什么右胳膊受伤也不过是她单方面提出的,就算被查出来也不能说明是他下的手,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不是他刚刚一时没沉住气听到那个女子和莫华的威胁下意识碰了右手,更被念到名字一时慌乱转身跑了出去,他现在根本就算被怀疑也什么事都没有! “还真有人不打自招了。”就在这时,人群之后嬴抱月淡淡开口。 她身边的陈子寒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逃也不好不逃也不好僵硬地站在密林边缘的瘦小男子,这正是他之前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黑影! 陈子寒原本以为他一剑刺中对方,对方会立即逃窜,却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藏在北魏的队伍里。 同时感受到对方境界陈子寒后顿时明白了这人没逃的原因。这只是一个等阶七的修行者,对气息的感知并不敏锐,恐怕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更不敢独自前往密林深处,毕竟境界太低在这片山林中独自行动是很危险的。 毕竟不是每一个等阶七都是他身边这位前秦公主。 这个所谓的鬼打墙大阵的阵眼,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低阶修行者。 想找这个阵眼不怕他逃,就是怕他不逃。 正所谓藏木于林,如果刚刚不是这人主动露出马脚,他混在北魏的队伍中在自己身上多割几刀,他们根本找不出他。 到了这时陈子寒才陡然明白,这个女子气势汹汹而来将所有情报和盘托出,其实就是为了诈那个凶手! 等阶低的修行者大都心性不稳,本来承担如此重的任务恐怕精神就已经绷成了一根弦,而嬴抱月语出诱导,一步步让这个修行者自行暴露。 而结果,就是眼前这样。 看着那个瘦小男人的背影,陈子寒握紧剑柄。 这就是,那个如今让无数修行者无法离开的罪魁祸首。 看着那人僵硬沉默的背影,不少北魏人也渐渐起了疑心,死死盯着那人。 “赫连?” “你到底怎么回事解释清楚!” “不会真的是……” 然而就在这时,在众人的目光下那个瘦小的男人僵硬地转身,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继子!小子冤……冤枉啊!” 孟诗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愕然退后了一步。 “怎么回事?” “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阵法,”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抖动如筛糠,“不……不是我干的!我的伤……是小人自己忘记收剑不小碰伤的……” 莫华闻言皱起眉头,冷冷看着面前男人,“既然你心中无愧,那你刚刚跑什么?” “小子只是害怕……”男人颤抖着道,“前秦公主肆意诛杀北魏人,小子害怕阵法不过是由头,只是要杀手上有伤的人罢了……” “小子的确手上有伤,”男人跪在地上嗫喏道,“我怕被前秦公主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所以一时害怕才跑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涕泪横流,但面朝地面的眼里却全是精明。 刚刚他的确是害怕才往外跑,但现在他脑袋清醒了就明白跑才是落实了他的罪名。 他本身境界低微,一旦被盯上根本逃不出去,为今之计就只有死不认账。 本来就是没证据的事,男人在心中冷笑,这个前秦公主之前恶名在外,他说的那些理由才是有理有据。 而一切正如他所料,就在听到他含泪的自白后,原本疑惑的其他北魏修行者纷纷眼前一亮。 “对啊!什么手上有伤,在这破林子里呆了三天,谁手上没伤啊!” “凭什么她说右手有伤的人是阵眼就是?这不是随意栽赃吗?” “都是被这女人给吓的,是她杀人在先还不准人害怕了?凭什么又来找我们北魏人的麻烦? “什么做贼心虚,她找理由杀人是个人都会怕好么!” “根本没证据还跑到北魏营地撒野!赫连,站起来,不是你的错!” 陈子楚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道糟糕,这个瘦小的男人看上去颤抖得话都说不清,却每句话都隐含煽动之意。 而这人的说法也能自圆其说,充分利用了嬴抱月和北魏修行者发生的冲突。把做贼心虚扭转成了正常的害怕,再一次抹黑那个女子。 周围不少北魏修行者“血性”被激发,反而气势汹汹地向嬴抱月等人围了过来。 “赫连,别担心,这女子根本没理由杀你!” “她敢……” 听着周围修行者的鼓劲声,跪在地上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那个前秦公主肯定无法面对如此阵仗,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不管那个女人是通过什么妖法查到他的位置,但没有证据没有人望,这个女人只能灰溜溜回去,居然敢坏他好事他之后一定要禀告主子早点干掉这个碍事的女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拔剑出鞘声却打断了他的得意。 一道寒光从他的眼前闪过,跪在地上的男人愣愣抬起头,看着在无数人的诋毁和攻击中,却手执长剑静静向他走来的少女。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那个女子一路走来看着他淡淡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