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办法?” 淳于夜望着站在雪地上的嬴抱月,强压着一剑杀了她的冲动。 “我事先说在前面,”嬴抱月拍拍身上的雪花,“方法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是吗?”淳于夜伸手再次挑起她的下巴,抚摸着指尖细嫩的肌肤,“我看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嬴抱月打下他的手,神情平静,“我毕竟不是个风法者。” 淳于夜目光一顿。 在西戎,风法者可以说是最没有地位的修行者。但到了中原他才知道,原来风法者还有这么多用处。 “我有没有说实话,你自己判断吧,”她瞥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我能听见风的流动,的确是汇聚往什么地方,但到底汇聚到何处,我找不到。” 淳于夜望着她紧闭的眼睛,目光冷下来,“真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找到阵眼所在?”嬴抱月睁开双眼,“因为当初在初阶大典上我解开了鬼打墙?” “没错,”淳于夜淡淡道,“那个阵法,寻常等阶四都解不开。” 那也是她第一次,颠覆他对修行者境界的看法。 “你当时果然就在林中,”嬴抱月神情复杂起来,“你既然就在一边,应该很清楚我是怎么找到阵眼的。” 她瞥了他一眼,“那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 当时找到阵眼,她借助了陈子寒的力量。 淳于夜眉头皱起,“你说那个境界很低的风法者?” “这和境界高低没有关系,”嬴抱月淡淡道,“重要的是他有能察觉到地脉流动的才能。” 风火水雷,可以说风法才是其中最吃天赋的一个流派,需要极高的灵性和敏锐才能掌握风法的真谛。 “那个小子现在在那?” 淳于夜冷冷问道,“他应该和你一起来西岭雪山了吧?” 嬴抱月目光微黯,“他已经下山了。” 陈子寒并未进入第四关。 “哼,所以说就是个废物,”淳于夜冷笑一声,“将指望都放在这种弱者身上,怪不得你爬不上去这山。” “我爬不上去,你就爬的上去了?” 嬴抱月淡淡瞥了他一眼,“请问翟王殿下这次带来的下属里,有风法者吗?” 淳于夜眸光一顿。 风法战斗力低下,西戎人几乎不会选择修习,能外出作战的勇士里更不可能有这种人。 “呵,那么看来翟王殿下这边是没人能帮得上忙了?” 嬴抱月打了个呵欠,“那您还是在这里待着吧,我去找人。” 虽然陈子寒不在,但风法者是解开这阵法的关键,必须找到一个才行。 “等等,”淳于夜按住她的肩膀,“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赵光的人?” 嬴抱月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头。 赵光和李稷形影不离,淳于夜知道她身边有这号人不奇怪,但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淳于夜会突然提起他。 这两人有什么交集么? “果然,”淳于夜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个赵光,是风法者吧?” “没错,只是……”嬴抱月深吸一口气,据她的观察,赵光在风法者中属于天资并不高的那一种,之前在摔跤战时她甚至有种错觉。 那就是赵光并不适合修习风法。 风法是一种很奇异的流派。 如果说水法者和火法者性情相反,那么风法者和雷法者的性情也是相反的。 雷法暴烈,风法就柔和。 就世间普遍的印象而言,风法者也大多性情柔顺温和,队伍中三个风法者,陈子楚、赵光和陈子寒,除了陈子寒外,另外两人外显出的性情的确都算柔和,佛系又与世无争。 但事实上,嬴抱月记得在很久以前师父和她提起过。 这世上最顶尖的风法者,其实应当是外刚内柔的人。 可赵光……嬴抱月很难形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光因为性格开朗又话痨,在队伍中人缘极好,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但嬴抱月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上模模糊糊笼罩着一层她看不透的东西。 有的时候她觉得,现在的赵光,并不是真正的赵光。 她这个想法太过莫名其妙无迹可寻,赵光在李稷心中有着极重的地位,她不想伤害到这两人,也就未曾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但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让她隐隐觉得,赵光在风法上应该走不远。 察觉到嬴抱月的眼神变化,淳于夜眯起眼睛,声音冷淡。 “怎么?他也是个废物么?” “这世上并没有废物,”嬴抱月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总之,去找找看吧。” 现在山上她认识的风法者就只有赵光和陈子楚两人,以她对两人的了解,他们恐怕都没有找到阵眼的能力。 但他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嬴抱月看向天上的半轮红月,虽然红月未满,但月初升和刚落的时候,引力最强。 之前红月初升之时,他们所有人失散并被卷入幻境,等之后再落的时候,估计这个阵法会再次发生一次剧变。 她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挺过下一轮。 “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听话,不就能少吃点苦头了么?” 淳于夜冷笑一声,瞥见嬴抱月头发上落了一片染血的雪花,他眯起眼睛,伸手拂上她的头发。 然而下一刻,一枚冰锥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放开她。” 男人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嬴抱月眼中腾起一抹亮光,猛地回头。 李稷和孟诗正并肩站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