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秦为什么会成为他师父的忌讳之地,乌禅闾不知道。 他也曾偷偷问过兄长乌禅胥,但只换来对方一个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乌禅胥望着他澹澹道,“你若是想被废了境界丢出去喂狗,倒是可以考虑追究下这个问题。” 他当时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毕竟禅院里的忌讳太多,稍微触及都可能在一夜之内消失。 当初与他和兄长一样,因为家族被灭逃出一条性命被云中君捡回来的兄弟其实不止一对。 但就在他们慢慢长大的过程中,那些小孩不知为何一个个消失了,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只剩下他和兄长了。 乌禅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偷看了一眼躺在佛龛上的那个已经没个人样的兄长。 一直以来他虽然嫉妒这个疯子大哥,但乌禅闾也清楚,如果他小时候不是一直乖乖听兄长的话,他现在也是那些消失了的孩子们的一员。 乌禅闾深吸一口气,不敢问云中君为何打破了自己的忌讳跑到了前秦,毕恭毕敬地俯下身,“有您在,前秦分堂的事必然万无一失。” “怎么?”云中君冷笑一声,“不问问我为什么去了前秦么?” 乌禅闾头也不抬,“师父您的决定自然有您的远见,徒弟蠢笨,不敢妄加揣测。” “哼,”云中君笑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 透过乌禅胥的声音,他静静注视着这个他只要抬一抬手指就能轻易操纵性命的人。 “你的确蠢笨,不过这次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理由,”他澹澹道,“毕竟我有事要你去做。” 乌禅闾瞪大眼睛,微微抬起头。 “先告诉你我为什么在前秦吧,”云中君道,“前秦出了点意外,半个月前我感受到了胎动,嬴晗日的孩子恐怕下个月就要生了。” 什么? “咳咳咳……” 乌禅闾趴在地上因为岔气剧烈咳嗽起来,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嬴晗日的王后嫁给他还不到半年,下个月就出生的话,哪怕再伪装怀上的时间,这个孩子在胎里最多也只待了六个月。 乌禅闾以前听女人们说过一句老话叫作七活八不活,就算是早产,人的胎儿最少也得在娘胎里待上七个月。 六个月出生,如果还能活,那就不是什么孩子,根本就是妖怪。 乌禅闾知道嬴晗日这个孩子来的蹊跷,但亲口从云中君口里听到这样的事实,他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震惊。 “你咳什么咳,这点小事这么大惊小怪,你果然和你兄长差远了。” 云中君厌恶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乌禅闾掐了自己一把,勉强止住了咳嗽。 只是这件事如果真是小事,云中君也不会特地亲自跑到前秦了。 乌禅闾深吸一口气,嬴晗日身上有禅院设下的一场大局,既然是他师父亲自设计的,按理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对。 至于胎儿出生时间这么敏感的问题,更是不可能出纰漏才对。 怎么好端端地,前秦王后就要生了呢? “师父,”乌禅闾忍不住问道,“是那女人出了什么问题吗?” 前秦的事之前一直是他兄长乌禅胥一手操办,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只知道嬴晗日的婚事有禅院的手笔。至于嬴晗日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得的,他一直不敢问,但就算嬴晗日的皇后和人私通,孩子也只会晚出生,怎么会早产呢? “我去看了,倒也没出什么大事,”云中君澹澹道,“只是恐怕是你兄长之前喂她的补药喂太多了,那女人的体质太差了一些,虚不受补,有些禁不住。” 补药…… 乌禅闾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敢去问他们到底给前秦王后喂了什么药。 “总之还是当初找的材料不够好,”云中君语气有些嫌弃,“那女人的身体太弱了,修行天赋太低。” 修行天赋太低…… 乌禅闾不敢抬头,嬴晗日那个皇后其实是天生等阶八的修行者,这在女修之中已经算是很少见了,就这样他师父还嫌低…… 他师父,到底想干什么? “罢了,像孟诗和慕容音那样的母体到底是难得,”云中君叹了口气,“我在这边会照顾那女人一段时间,总之把她怀胎的月份延长到七个月再说。” “弟子明白,”乌禅闾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有什么弟子可以帮忙的么?” 说到底,云中君把他叫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噢,你啊,”云中君像是才想起他这茬,漫不经心道,“我在前秦这边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名字,有些在意,需要你去办一下。” 一般这种办一下就是指杀人。 “徒儿谨听师父吩咐,”乌禅闾道。 “嗯,”云中君点了点头,“漠北草原,在丁零部落,有一个叫作杜子卿的牧羊人。” 杜子卿? 乌禅闾愣了愣,这名字怎么听着像个中原人? “当然,他在西戎不叫这个名字,”云中君澹澹道,“他身份隐藏得不错,我也只查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 “他大概四五十岁,外表看上去大概会更老一些,有妻儿,恐怕是单独一家居住在偏僻之地,方圆十里外没有其他牧民。” 乌禅闾等了等,云中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会吧,难道只有这点特征?这也太笼统了吧? “总之你去找找,符合特征的都可以杀了试试。” 云中君轻描澹写,“反正漠北草原总共也没多少人,你找到条件差不多的就杀了,不用怕事情闹大,也不用留活口,放把火什么的尽量将场面闹大,然后抓住那个来救他的人。 救他的人? 乌禅闾愣了愣,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