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教训”孔四海和他那些女人,薛丽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她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按兵不动,等孔四海当上了银行行长,她用他贪污受贿的钱在郊区买了栋别墅,精心装修之后,着手实施她的报复计划。 “我打电话给姚娜娜,告诉她我想通了,同意和孔四海离婚,她不用再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了。姚娜娜喜出望外,同意来别墅跟我见面。我让她不要告诉孔四海,因为孔四海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根本不想离婚。姚娜娜那个蠢货立刻同意并按时赴约……” 薛丽陷入“美好”的回忆里无比快意,“姚娜娜看到我那装修豪华的别墅,羡慕嫉妒恨全写在脸上,哈哈,真的,那时候我就觉得我是主宰一切的女王,她们不过是下贱、可怜又可恨的蝼蚁,接下来我要在我的王国里决定她们的生死,她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看着狂热暴戾的薛丽,高颜心情沉重。 是什么让一个谦和守礼的女人知法犯法,而后肆无忌惮不择手段? 爱人的背叛和欺凌。 男人无法容忍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自己却堂而皇之地朝三暮四,这无异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权主义者对此的解释为雄性动物承担着繁衍后代的重责,是本性也是责任和担当,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正是这种自私自利的观点导致部分男性放任自流,耽于享乐,家庭责任感严重缺失。 像薛丽这样在婚姻中倍受冷落和委屈,虽有家庭却要独自养老抚幼的女人不少。 但如果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孔四海也有失公允。 一方面,薛丽单方面的陈述有明显的偏向性;另一方面,薛丽刚开始的隐忍无疑是对孔四海的纵容。 如果薛丽发现孔四海品行不端,采取理智的方式好合好散,也不会一条路走到黑,最终害人害己…… 路杰起身给薛丽续满水。 薛丽阴沉不定地盯着那杯水,突然想到什么,“你们上次传讯我,就从我用过的纸杯上提取了指纹?” 高颜没有回答她,看了看时间,“说说你作案的详细过程吧。” 薛丽嗤笑了一声,“你们不是有监控视频吗?你们放看看不就得了,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个都像死狗一样。” “我们看不等于你主动交代。” 高颜严肃地说。 “那行,我简单说说吧。” 此时的薛丽一副豁出去的神气,看似洒脱的背后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高颜的心一直揪着,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拧成了麻花,又像包着棵仙人掌,刺痛闷堵,难受。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是没欺负到份儿上。我给姚娜娜倒水,她不喝,嫌是自来水,说孔四海给她买的都是最好的矿泉水;我倒酒,她也不喝,说她那儿有上百年的拉菲;我给她可乐,她接了,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就吐了,嫌有怪味儿。” 薛丽冷笑,“她就是怕我给她下毒,可她人都来了,还怕我下毒,你说她可不可笑?” 高颜注意到薛丽的手。 她人长得端庄秀丽,双手却指节粗壮,掌心和指腹都有老茧,显然是长年触碰健身器材之类的东西形成的。 看来,为了报仇,薛丽偷偷强身健体,一步步把自己锤炼成了冷血的凶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趁她不注意,直接击打她的太阳穴,一下,就一下,她就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薛丽冷笑,“我当时就想,就她这个熊样儿,哪来的底气挑衅我?我那几年忍辱负重也白瞎了,早知道她这么好对付,我早点儿动手就好了。” “然后呢?” 路杰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记录,一边问。 “然后我……我把她剁了喂鱼了。” 薛丽轻描淡写。 高颜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那四具女性骨架中没有姚娜娜?” “……嗯。第一次经验不足,再姚娜娜生完孩子发福了,我背不动。我提前买了把电锯,在浴池里把她成了几段。后来骨头被我夜里埋在后花园里了。” 薛丽说完补充,“这样太麻烦了。后面的几个长得小巧,我直接邀请她们踩着梯子看鱼,然后趁她们不注意把她们打晕,让她们直接倒进鱼缸当鱼饲料。” 高颜提醒薛丽,“做伪证也是犯罪……” “我杀了人,犯了死罪,不在乎多加一条!” 薛丽梗着脖子冷漠地打断了高颜的话。 高颜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你之前说孔四海和孟云菲有异常关系,你有什么证据?” 薛丽冷哼了一声答非所问,“如果不是被你们发现了,孟云菲就是下一个!”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孔四海和孟云菲有来往的?” 高颜屏气凝神进一步确认。 “两年前……我累了,不想再说了。” 薛丽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抱着双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审讯进行到这里,可以暂告段落。 高颜和路杰回到办公室,郑画图从路杰的电脑上拔下U盘看了看,“道具?诈胡?” 高颜笑了,“兵不厌诈嘛。不过也不是诈胡,咱不能违规审讯嘛,这里面是有部分监控视频,足以证明薛丽犯罪,但不全面。好在像薛丽这种犯罪嫌疑人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何况她和孔四海貌合神离,对孔四海什么时候在别墅里安监控心里没底。” “高科长,审女嫌疑犯就没见你失手过,这旁敲侧击、循循善诱的本事,服!”路杰敬佩地看着高颜,“可你怎么确定刚才她不会要求看视频?” “一般来说,凶手有畏罪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