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杜莎莎正好上门找袁伟,凑巧看到了凶手?” 高颜突发奇想。 “不是不可能。杜莎莎是袁伟的助手,因工作关系,杜莎莎临时去袁伟的住处找他很正常。这个案子另外还有很多疑点,保安张勇实际上是孔四海的亲哥哥,也是参与谋杀袁伟和杜莎莎并伪造现场的凶手之一,他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接连毒驾肇事、绑架小军,这些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也被什么人指使?” 郑画图眉头紧皱,又忍不住掏出烟来,刚要打火,想起这是会议室禁止工作期间吸烟,咬牙忍了半天,又把烟揣了回去。 “薛丽伙同袁伟杀了孔四海,孔四海的哥哥孔成林知道其中的原委,为孔四海报仇,这个假设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但我们要注意的是,协助孔成林杀人的帮凶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不管是在袁伟和杜莎莎呼吸道插入输气管,还是事后伪造现场导入消化的食物,以及在杜莎莎体内放置精液,这些专业的犯罪手法如果不是孔成林在作案前进行了系统的学习,一定是这个帮凶很专业。” 郑画图顿了顿,环视众人,“第一起案子损毁尸体的凶手有很强的造型能力,分离骨肉的手法精到,应该也掌握一定的医学技术,我们大胆地猜测一下,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这是两个完全不搭界的案子。” 路杰想了想说,“何况第二起案子的受害者张蕾已经确定是孔四海所杀。孔四海是某银行分行行长,肯定不懂医学。孔成林伙同帮凶危害袁伟是为弟弟报仇,和第一起案子赵熙月的女儿被杀,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嘛。” 大家讨论了半天,已经明晰的案情更加明晰,疑点仍然无解。 但不管怎样,案情虽然进展缓慢,但多少都有所突破。 “大家沉住气,耐心地磨,总能磨出一个结果来。抓捕孔成林现在是我们的工作重点,抓住了他就能问出作案动机、作案过程和他的帮凶是谁了。” 郑画图给大家鼓劲儿。 高颜想起昨天傍晚,孟云鹤说张勇从她家楼上走下来,并说今天他会蹲点儿抓捕,一颗心顿时不安起来。 她看了看郑画图,欲言又止。 郑画图正好看过来,“高颜,你有话说?” “孔成林报案当晚,以为可以弄假成真,误导我们断定袁伟和杜莎莎在车内一氧化碳中毒意外死亡,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揭穿了他们伪造的现场?我们每个人都严格保密案情的话,他怎么会知道?” 高颜说,“他狗急跳墙,先想杀我,然后绑架小军,目的就是想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这个人现在很危险,就在昨天傍晚,他还出现在我家所在的单元楼楼道里。” “那你这几天不要回家,我派人去你家蹲点实施抓捕。”郑画图脸色凝重,“如果谁违反工作纪律泄露案情将面临接受立案审查,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这话说得很重,大家噤若寒蝉。 这种氛围下,高颜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住在孟云鹤家了,也没说孟云鹤要帮着抓孔成林,只是点了点头。 郑画图想了想说,“根据我们之前查案的经验,我们知道犯罪行为具有自我借鉴性和参考性。孔成林如果是初步犯罪,那他会下意识地采取自己最为擅长或者熟悉的犯罪手段,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确保成功率。可在这起杀人案中,袁伟和杜莎莎尸检证明,两个死者存在肺泡冲击侵犯现象,凶手的操作手法很熟练,不像是第一次作案。是什么人敢于帮孔成林行凶,孔成林和这个帮凶到底谁是主犯,谁是从犯,我们现在无从得知,大家要注意安全。” 会后,其他人分头忙碌。 高颜和路杰去审讯室再审薛丽。 薛丽与上次判若两人,瘦了一圈的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又大又冷,盯人的时候透着狠戾。 高颜坐在她对面,严肃地看着她,迟迟沉默不语。 “有什么话快问!” 薛丽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舔了舔嘴唇,目光躲闪。 “那四个死者是谁,你想起来了没有?”高颜提醒她,“问你是给你主动交代的机会。” “呵,反正我已经是死罪了,你们还能让我死出个花儿?” 薛丽冷笑,“我想起来了,我从来没忘记她们的名字。我不说是我觉得她们不配为人,她们死了活该,我恨不能多杀她们几次,每次想起她们被食人鱼撕成碎片的模样,我都特别开心。” 高颜知道,像薛丽这种一心求死的罪犯最难对付,想让她全盘托出很难。 但是人就有软肋。 “薛丽,你想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责,可惜,你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 高颜缓慢地说这句话时,在薛丽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人是我杀的,我不需要保护谁。” 薛丽强作镇定。 高颜想了想,从旁边的文件袋里抽出两张照片递给了她。 薛丽看清照片上袁伟和杜莎莎赤裸相拥死在车里的画面,顿时惊讶地愣住了,整个人僵化了一般。 高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并没有急着说明袁伟和杜莎莎的死因。 “袁伟……他、他竟然也是个朝三暮四的渣男!” 薛丽回过神儿来,难以置信地拿起照片凑到眼前,睁大的眼睛弥上血色,泪水决堤而出。 “浑蛋!” 薛丽哭喊着把照片撕得粉碎,抹了两把泪突然又疯狂地笑起来,“恶有恶报,该死!真该死!死得好!” 高颜知道光看照片,薛丽肯定以为袁伟和杜莎莎在车里做爱意外死亡。 她没有纠正她。 误会可以激起薛丽的愤怒,情急之下会将隐藏的罪恶说出来,如果告诉她实话,她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