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童尸的案子破了,袁伟杀的。 紧接着问题又出来了,听薛丽的交代,袁伟罪大恶极,但袁伟当初和薛丽的相遇真是偶然? 据薛丽说,她是一天深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时,在市区一个名为珍珠桥的景区遇到了袁伟,彼时薛丽正掩面痛哭,袁伟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那个珍珠桥距离薛丽的家不远,但距离袁伟的公寓很远,距离袁伟工作的威盛集团也很远。 袁伟深更半夜从城东跑到城西景区干什么? 怎么那么巧,薛丽在那儿哭,他就正好遇见了。 说这是巧合,高颜说什么也不信。 再有,袁伟身为威盛集团策划部副总监,年薪可观,何况他还兼职私家侦探,额外收入不菲。他完全没有必要垂涎孔四海的家产,更没必要千方百计讨好薛丽一个带着孩子的怨妇。 “爱情来了就像龙卷风,挡都挡不住,说不定袁伟就好薛丽这口儿。再说他压根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就瞅准了薛丽能满足他变态的嗜好也说不定。” 路杰分析得头头是道。 “袁伟的电脑为什么被清理得那么干净?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底是袁伟自己操作的,还是他死后有人防止电脑里的秘密外泄?如果有,这个人会是谁?” 郑画图揉着额角,“袁伟被杀的原因是什么?孔成林和什么人一起合谋杀死了他?杜莎莎是招了无妄之灾,还是和袁伟一起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些问题错综复杂,乱麻般难以开解。 高颜这半天一直没说话。 从审计完薛丽回到办公室,她就沉默着,心情很压抑。 薛丽原本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分配后在事业单位旱涝保丰收,人长得也端庄秀丽,后来还被选拔为政协委员,可以说抓了一手王炸般的好牌。 结果,打了稀烂。 同样是女人,高颜难免感叹。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不应声,你手机振动!” 眼前有人伸手晃了晃,郑画图不满的声音传来。 高颜回过神儿来,看向放在桌旁的手机,屏显是孟云菲。 她找她干什么? 高颜看了郑画图一眼。 “去旁边会议室接去。”郑画图说,“我们还有事要讨论。” 如果平常开会,谁也不能接手机。 郑画图和高颜心照不宣,高颜立刻拿起手机去了会议室。 “老颜,死哪儿呢?我想你了。” 孟云菲平时的腔调儿,高颜却听着生硬。 “我在单位上班。” “忙吗?不忙出来安慰安慰我。”孟云菲气呼呼的,“邱凌那个混蛋耍我,气死我了!” 高颜心生抵触,不想单独见她,刚要推辞,孟云菲又说:“别告诉我哥噢,省得他又骂我搬弄是非。我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怎么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我给他打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真是的……老颜,就你最心疼我了,出来陪陪我吧。” “好。我请假出去。去哪儿?” 高颜转念一想,她也不能无凭无据光靠感觉就怀疑人家,就算怀疑,她不是已经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了么。 “太好了。老地方,梦回唐朝,陪我喝两杯。” 孟云菲高兴地挂了电话。 高颜跟郑画图请假。 “你自己去?最好叫上孟云鹤。” 郑画图不放心。 “公共场合,她就算想害我也得掂量掂量,再说她有没有问题还不一定,咱们也别先入为主。”高颜说,“我去了顺便打听一下袁伟的情况。” “好,带上枪,小心点儿。” 郑画图特批。 高颜苦笑。 之前和孟云菲在一起轻松自在,各种美好,现在倒好,弄得紧张兮兮的。 半个小时后,高颜来到梦回唐朝。 梦回唐朝是本市规模最大装修最豪华的酒吧,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们喜欢耍宝斗富的地方。 在这里包间的消费标准每人每小时五百起底儿,服务全面的总统套间上万,普通工薪阶层来的少。 要不是孟云菲,高颜也来不起。 高颜推开包间的门,就看见孟云菲仰靠在沙发上喝闷酒。 “老颜,就知道你最好了,来,陪我喝一杯。” 孟云菲往旁边让了让,拍拍身边的位置,拿起酒瓶给高颜倒了杯。 皇家礼炮,一瓶两万八千八百八。 人家喝的不是酒,是优越感。 高颜心里一咯噔,就觉得孟云菲今天找她来肯定不是单纯求安慰。 之前和孟云菲在一起是真亲密,单独见面是彼此最放松的时刻,孟云菲也从来不会高调炫富,会收起平时放荡不羁的作派,和她促膝长谈,说的都是知心话。 可现在面对孟云菲,无端就觉得拘束。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和磁场就是这么玄妙,高颜干刑侦多年,这方面特别敏感。 虽然气场和磁场说白了就是一种感觉,毫无道理可言,但高颜相信它们确实存在,就像每个人的另一张脸,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可感。 人脸可以易容,但气场和磁场无法改变。 高颜甚至不太敢喝孟云菲给她倒的酒。 这种感觉糟透了。 两人根本没办法推心置腹交流。 高颜还是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皱眉,“这么贵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