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包间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肖寒。 肖寒走到孟云菲旁边的空位坐下,拿起面前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擦了擦嘴,“我刚才解剖了董浩的尸体,发现他死前饮用的矿泉水里含有致幻药物成分!” 众人习以为常,互相谁也不嫌弃谁。 勘验现场时常和尸体打交道,有时搬完尸体脱下防护服洗洗手就去食堂吃饭,沾点儿尸味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知孟云菲是被肖寒的新发现惊着了,还是被他身上的尸味冲着了,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跑了出去,刚出门就剧烈呕吐起来。 “她谁啊?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肖寒一愣,有点忐忑,“刚才没在意有外人在场,我这不会泄密了吧?” “没事。你饿坏了吧,先吃饭,工作的事回头再说。” 郑画图关切地说,同时冲高颜使了个眼色。 高颜会意,起身走出来看孟云菲。 门口有个服务员正在清理地上的呕吐物,高颜看到孟云菲跑去了那边的洗手间。 高颜急步跟了过去。 她现在不能让孟云菲察觉她已经识破了她,如果让这个冒牌货有了防备,想破案难于上青天。 孟云菲冲进洗手间,就趴在洗面台上吐得天昏地暗。 高颜帮她拍着后背,打开水龙头把她吐出来的东西冲走,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别当回事儿,平时我们吃饭的时候也讨论案情。他这才说了点儿啥啊,如果遇到碎尸案,他还要拼接尸体,和我们讨论凶手下刀的手法呢。没办法,我们的工作就这样儿。” 孟云菲本来吐个差不多了,闻言又干呕起来,呕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高颜幸灾乐祸,嘴上满满都是爱,“你别寻思就好了,你现在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了吧。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幸福美好的生活,都是我们这些人民公仆的功劳,可别再不惜福了。” 孟云菲反应过激,呕得上气不接下气。 高颜心里一动,拿纸巾浸水给她擦脸。 孟云菲接过纸巾,很自然地接着水把脸擦洗了起来。 高颜很纳闷。 虽说现在的医疗整容技术高超,颧骨、下颌角、下巴等手术是从口腔开口,外面没有皮肤创口;隆鼻整形从鼻孔入口,从外面也看不出创口。 但整张脸动刀,加上面部皮肤需要填充微调,洗脸的时候绝不敢这样随意搓揉。 孟云菲洗脸的动作毫无顾忌,洗完她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高颜,“怪不得你们队里的男的不是离婚就是打光棍,这谁受得了?” 孟云菲的脸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整容的痕迹。 洗尽妆容的她清丽脱俗,和之前的孟云菲毫无二致。 高颜心下诧异,脸上却云淡风轻,“你刚才不是还让我撮合你和路杰么?我那个小徒弟长得确实挺帅的,要不你把邱凌那个混蛋踹了,和路杰处处?” “打死我也不干了!用他摸过尸体的手来摸我……想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孟云菲又一阵恶心,却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刚才来的这个人叫什么?他是法医?” 高颜心里一紧,生怕孟云菲打肖寒的坏主意,“你管他是谁,他更不是你的菜。” 孟云菲甩了甩手上的水,点点头,长吐一口闷气,“本来想和你的同事一起陪你吃顿饭,改善一下咱们姐妹的感情,这闹的,要了我半条命。” 高颜明知故问,“咱们俩的感情一直挺好,哪用改善?” “别装了。你职业病重,成天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坏人。” 孟云菲闷闷不乐地看了她一眼。 高颜心里一紧,难道被她发现了什么? “我反对你和我哥在一起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别以为我怕你好。我之前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我是没有门第观念,我也喜欢和你成为一家人,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爸不同意,你进不了我们孟家的门,而且就算你嫁进来了,将来你铁定后悔。” 孟云菲说着,径直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不远有个图书角,长叶吊兰茂密的分株密密匝匝地从上面的挂架上垂下来,像绿色的瀑布。 孟云菲扯下一片吊兰叶子,随手掐碎了,抬眼看着跟过来的高颜,“老高,我这几天生你的气,是觉得我们这些年的友谊白瞎了,你被爱情冲昏了头,不信我的话。” 高颜看着她手里的碎兰叶儿,心里细细辗过汹涌的恨意。 这个冒牌货现在还在这儿装。 岂不知之前的孟云菲最喜欢吊兰,从来不会这么糟蹋兰叶儿。 她说吊兰生命力顽强,哪怕十天半月不浇水,仍然生机盎然。 “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是你这阵子很反常。我和你哥两情相悦,你为什么反对我们在一起?还有,你怎么会和邱凌那种人上床,还谎称有了他的孩子?再有,我上次去梦回唐朝,那瓶鲜榨橙汁里有东西,你别说你不知道!” 高颜心一横,决定抛砖引玉。 反正孟家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进;威盛集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 昔日情同姐妹的好友死于非命,她不查个水落石出,于心难安! 孟云菲盯着她,沉默良久。 高颜迎视她,毫不退缩。 一样漂亮的眼睛,眼神一样明亮,但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幽冷如冬。 “高颜,就像你说我不知你们工作的疾苦,你也不知我的处境。你看到的我的风光,其实也只是表面的。我吃的苦,你想都想不到。” 孟云菲说得很慢,语调哀伤,“我把你看成最好的朋友,拿命保护你,换来的